林希也便惊了一下,循着声音望过去之后却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救回来的都是男子吗?
那眼前这位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人是谁?不会搞这么大的乌龙吧?
“你、你是个姑娘?”五叔指着女扮男装的姑娘,说话都结巴了。
人被送来的时候都挺狼狈的,但这位只是伤了腿,五叔便没细细的把脉,让儿子给她上了药包扎就没再管了。
毕竟救的是什么人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也不清楚,五叔累了大半夜人都是迷糊的,儿子也被他赶回去磨药,可不就因疏忽而闹了个误会。
“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在这?我家里人呢?”姑娘防备的三连问。
“我们是救你的人。”五叔虽有些尴尬,可被姑娘这般防备的看着,也来了脾气,语气并不好。
林希则是好心的指着姑娘的另一侧,虽然她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她的家人。
姑娘回头望去,也顾不上其他了,隔着中间的男人便去摇晃最初掉下来的男子,哭着喊道:“表哥你怎么了?你快醒醒,我是溶月啊!”
看着小姑娘哭的凄惨,林希脑海里却响起了一句诗词‘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名字好听也够文雅,不过与这姑娘的性子好像不搭。
“你们快救救我表哥啊,他是无涯书院的学子,父亲是四品大员,只要你们救了他,我姑父一定会重重有赏的!”溶月叫不醒书生表哥,转身冲着五叔几人大喊道。
看得出这姑娘着急,也是真心的想救人,可人却不够理智。
“姑娘你先冷静些,我们尽力了。可这里是大山,想救人也得有药啊!”林钱氏同情小姑娘,说话也柔和几分。
“那就带着我表哥去大山外看郎中啊!我有银子,只要你们能救人,这些银子都给你们!”溶月去摸腰间,这才发现钱袋子不见了。
没了银票,溶月又急忙去找书生身上的,最后又去找中间那男子的腰间,依旧是没有所获。
不知是着急的口不择言,还是真的认为掉进贼窝,溶月指着五叔和林钱氏大喊道:“你们和山贼是一伙的!不对,你们就是山贼!”
“呸!亏得我一把年纪熬了一宿不睡,给你们治伤,早知道你空口白牙的冤枉人,就该让你们冻死在山里头!”五叔气的把筷子摔在地上,收拾药箱就要走。
林钱氏忙去拦人,劝道:“五叔别和这姑娘置气,咱们救人是好心,等我跟她说清楚。五叔也累了一晚上,先眯一觉养养神。”
五叔也不是真的要撂挑子,除非是另外两个都醒了或者都死了,否则他就得先在这守着,要不过不了良心这一关。
何况溶月爆出了书生的身份,五叔现在都担心救不活人,会给村里带来灾祸。
林钱氏拿了个竹筒过去,本是想给溶月喝口水润润嗓子,对方却不领情的打掉了。
水洒在自己唯一一双的棉鞋上,林钱氏和善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姑娘是大户人家娇养着长大的,可我们这些逃荒的人,却只有这一双厚实的鞋子,说是命根子也差不多。”
“姑娘觉着我们是坏人,大可以带你表哥走,让官兵来搜我们是不是藏了你们的钱袋子。但我要告诉姑娘一句,你打撒的水,是我们平日里喝都不舍得洒一滴的,因为连年旱灾井水都枯了。”
冷漠的说着这番话,林钱氏红着眼眶弯腰把竹筒捡起来,正色道:“姑娘快些走吧,咱们这些泥腿子没本事,别耽误了贵公子贵千金医治。”
“走,不给治!”林希奶凶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