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江离把衣服穿好,没有风能灌进去,他握住她的手,带她走进去。
现在是晚上七点多,正是集市上热闹的时候。
十二月有圣诞节,摆摊的摊位上已经开始有了节日的氛围,麋鹿摆件和帽子做点缀,还能看到许多小型的绿色圣诞树。
人群结伴,有人欢笑打闹,还有人直接放声歌唱,十分欢乐。
此时像是应景般的,不知从哪儿飘来的圣诞音乐,为这个夜晚平添了更加浓厚的氛围。
萧砚之带着她散步,深红色衣摆被灯照得像是火红色的浮光,柔软而温暖。
集市上有穿着古典的老婆婆在煮热红酒,江离站着看了好一会儿,一直等煮好,萧砚之便给她买了一杯,让她捧在手里取暖。
热红酒热腾腾的,杯口冒出酸酸甜甜的热气。
江离撇撇嘴:“可是,这样就没办法拉手了。”
她小声嘀咕完,又找到了处理办法。
用左手从萧砚之的臂弯里绕进去,挽住了他的胳膊,她小鸟依人地贴近他:“这样好多了。”
萧砚之忍着笑,“尝尝看。”
江离捧着杯子,等热红酒不太烫了,才低头浅啜一口,味道让她觉得很奇特:“很特别的味道。”
“不好喝?”
“没有,我很喜欢。”江离又喝了一小口,“看样子是放了肉桂和橙子,应该还有山楂和其他的水果……抱歉,我不是太懂。”
她看着老婆婆正看着她,于是笑着用英文对她说:“很好喝,您的手艺很棒。”
老婆婆是本土人,并没有接触过太多的英语,此刻眼神中流露出茫然,萧砚之立刻用法语转达了她的夸赞,对方立刻会意,笑着也说了串法语。
江离听不懂,凑过去小声问:“她说什么?”
萧砚之低笑了下:“她说,你比酒看起来更容易醉人。”
这句是实话。
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因为喝了热红酒的缘故,她白皙的脸上呈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润,眼中也迷迷濛蒙的。
“萧先生之前在法国留学吗?”
“呆过一段时间。”
江离看着他,掩著唇笑:“看起来不像。”
“为什么不像?”
江离踮起脚,凑近他的耳朵,用气声说:“因为法国人都很浪漫呀。”
她只说一半,但萧砚之猜到了后半句。
法国人都很浪漫,但他是不解风情的木头。
“你每次都是冷冷冰冰的。”
她倚靠在他的怀里,是有点醉了。
听着她对自己的评价,他一时无语,把她圈进了怀里,“我冷冷冰冰?”
“当然。”
萧砚之垂眸,似笑非笑地低声问她:“不是你上次说的,我烫得你受不了……”
江离瞳孔蓦然睁大,酒都醒了一半,支支吾吾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现在她又娇羞起来了。
“你要尝尝吗?”江离扬起脸,将杯子双手举高到他的嘴前。
萧砚之比她高太多,此刻微微弯下腰,示意让她喂。
江离小心翼翼的举著杯子,一点点的倾斜,担心会撒出来,看着他喝到嘴里,才露出笑容:“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唔……”
她后面的话没说完,就被封在了一个热红酒的吻里。
周围四处挂着装饰的彩灯,灯光五彩斑斓,他们在这样的灯光下拥吻。
这让江离想起莫奈的画。
朦胧,梦幻。
在这样的国度里,恋人接吻是太习以为常的事,没有人打扰他们,即便是看到了,也会投过来祝福的笑意。
等吻结束后,江离的脸颊熟透,彻底变得晕乎乎的。
“是很好喝。”
他说的不像是热红酒。
她的嘴唇水红红的,吻起来甜甜的,整个人也香香的。
让人上瘾到快要发疯。
“你好?”
忽然,有两个年轻的法国女孩子走过来主动打招呼,像是已经观察他们很久了,“你是今天首映礼上的那个女演员?”
照顾到江离,她们用了英语。
没想到在这里会被认出来,江离面红耳赤,但依旧保持镇定:“你们好,真巧能碰到。”
“我认识他!”其中一个女孩子惊喜道:“这是今天提问的那位男士,你们两个原来是地下情侣吗?”
江离调整的速度很快,很快就变得和平常一样从容,她俏皮回答她:“嘘,这是一个秘密。”
两个女孩子顿时会意,默契地对她点头笑一笑,保证会替她保密,还提出了想要和她合影的愿望。
等单独和他们拍完照,萧砚之看着江离,眼眸沉沉,带着淡淡的笑意:“美丽的大明星,走到哪里都如此迷人。”
她听出他的调侃,故作无奈的笑着叹气:“是啊,当明星好辛苦,都不能好好谈一场恋爱,总要疑心被人拍到。”
萧砚之笑了一声,知道她这是小女生撒娇:“那你想谈一场什么样的恋爱?”
他既然问了,江离也就认认真真的回答了:“想光明正大的拉手,正常的拥抱,不用顾忌地接吻,想约会就约会,想去旅行就一起去旅行——最重要的是,要收到所有人的祝福。”
她好不容易谈一场恋爱,实在不想听到一句难听的话。
“是不是太贪心?”江离笑了一声,“我真是既要、还要,谁看了都要说我一句又当又立。”
“谁敢说你?”萧砚之刚才还沉浸在她对未来恋爱的畅想中,冷不丁听到这句,声音顿时沉下去。
江离说:“我是在娱乐圈里赚钱的明星,结果还跟曾经的金主爸爸谈了恋爱。”
“有什么问题?”萧砚之挑眉。
“问题大了去了。”江离心情好,语气轻快著说出沉重的事实,“到时候我都不用打开手机,闭着眼睛都能猜到他们是怎么写我的。”
难以入目的话语,尺度极大的形容,过于露骨的描写,还有略带恶意调侃兴致的羞辱。
她全都猜得到。
萧砚之逐渐意识到她话里的严峻性,于是问他:“你很在意这些?”
江离顿了顿,诚实地“嗯”了一声,“如果我是个声名狼藉的女人,我可能不会在乎;可我并非如此,自然也就无法接受他人给予我的诽谤。”
“对我个人、对我的感情、对我另一半的诽谤,我无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