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以后不打算当演员了？”
面对乔瑾润平静的询问，江离第一反应是愣住，其次是笑：“怎么，乔医生现在是我的粉丝吗，担心以后没剧看？”
乔瑾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别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江离不敢跟他继续闹下去，语气轻快，“没有不当演员呀，我现在只是转行做话剧了。”
她说著，还翻出手机给他看自己的剧照：“你看，这是我之前演话剧的照片，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过两天给你搞几张票，邀请你来看我的表演。”
“我今天看过了。”乔瑾润回答她：“托老盛总的福，看了同场的《穿堂风》。”
江离偏头，有点讶异：“今天你也在？”
“嗯，我坐在后排的位置，不过观感很不错。”他很中肯的评价：“是个很出色的演员该有的表现。”
自打转行做话剧演员以来，江离听到的夸赞并不在少数，可亲耳听到乔瑾润这样的夸奖，她有种说不出的开心。
“谢谢。”
她的眼睛很亮，“我会继续努力的，给大家营造出更好的观看体验，也要更加努力的去学习如何做一名优秀的话剧演员。”
显然，她对表演的热爱丝毫未减。
……
从饭店里出来，江离问乔瑾润要在花城这边待多久。
乔瑾润说最近半个月都会在花城，还有可能更久一些。
“这么长时间？”
乔瑾润笑着问：“怎么，嫌我呆的时间太长？”
“倒不是。”江离立刻否认，“只是之前你都比较忙，没想到你能在这里呆这么长时间。”
“老盛总刚做了手术，目前需要跟踪观察，我是他的主治医生，我需要关注他后续的康复情况，好随时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江离似懂非懂的点头，也开玩笑说：“乔医生总是这么有责任心。”
“也要看对方是谁。”乔瑾润不动声色的回了一句。
等把江离送到楼下，乔瑾润问起她之前订婚的事，江离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乔瑾润失笑：“我虽然是医生，但也会关注新闻。”
特别是关于她的。
江离解释说之前发生了点变故，再加上自己公布了双相的病情，这婚肯定是结不成了。
双相就是精神上有问题，这对于豪门来说是大忌。
就算没人明著说，暗地里也会对陈家指指点点，后续也少不了的隐患和麻烦。
江离和陈思齐把这一切都讲清楚以后，对方也表示理解，客气的祝她早日康复。
“反正我也不是那么着急结婚。”江离走了几步，站在了原地，转身笑着说：“我长得这么漂亮，我不怕嫁不出去的。”
她的笑容很明媚，但眼底却有几分极细微的落寞，很难辨别。
乔瑾润看着她的笑颜，他的手臂停在半空许久，最终还是慢慢放下，声音沉沉：“如果你现在是单身，那我可以追你吗？”
江离霍然抬头。
乔瑾润依旧笑着：“不行吗？”
她一时沉默。
大概过去了有半分钟的时间，江离才轻声说：“乔医生，你是一个好人。”
“……你这是在给我发好人卡？”乔瑾润无奈扶额，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给自己这么一个答案。
“我的意思是……”她斟酌了一下言辞，才说出口：“你是一个好人，可我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你怎么定义糟糕？”
江离抱了抱胳膊，随意的说：“像我这样的，前半辈子为了还债奔波，后半辈子要跟双相抗争，现在还居无定所，漂泊不定的人，就是糟糕。”
“可我觉得不是。”乔瑾润否定她：“你很坚韧，也很有勇气，我能在你身上看到不服输的劲头。”
“说实话，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会向命运低头的人，这点最为难能可贵，而非你所谓的糟糕。”
“同样的，我也很担心你，如果某一天你真的改了心性，或许你并不是对人生妥协，而是会选择结束。”
江离总是习惯性的情绪饱满热烈，尤其是在拍戏和感情上，总是会百分百的投入，从来都是非此即彼的态度。
一直以来的孤注一掷，让她没想过退路，自然在面对巨大落差的时候，会有冰山崩塌的绝望感。
这种绝望，会杀死人。
“谢谢你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江离笑着把话题拉回，“但我还没有恋爱的打算，也没有这个精力。”
“你的心还没腾出来。”乔瑾润并不意外她的拒绝：“你心里还装着别的人，是萧砚之吗？”
江离顿了下。
是萧砚之吗？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之前自己这段单向的感情太过深刻，她现在对情爱已经变得极为麻木。
连活着都要用力才能坚持下去，她还有什么心思去考虑感情。
江离退后了一步，和乔瑾润平视：“抱歉，我可能……还没准备好迎接一份新的感情。”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回应态度。
也许真的如乔瑾润所说，她的这颗心还没有腾干净，没办法来爱别人。
更何况这样对乔瑾润来说，也不够公平。
“那至少让我试试？”乔瑾润含着笑：“不至于连追你也要被拒绝，这样我就太失败了。”
江离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能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乔瑾润想拉她上岸，连和他对视的时候，他的眼神都是温暖的。
“是不是不该这样？”乔瑾润收起刚才随和的态度，郑重的说：“我是不是应该强势些，不该问你的想法？”
江离哈哈大笑：“那就是霸道总裁强制爱了，不符合你的人物设定。”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江离轻笑一声：“……我不知道。”
“那我换个问法，你会不喜欢我这样的吗？”
江离笑：“那倒不会。”
乔瑾润也笑：“这就够了。”
——
北城。
江娱。
看着底下递上来的新一轮公司发展企划，萧砚之神色很淡，只是掀了掀眼皮，手背弯起，用食指骨节在文件上点了两下：“是谁提要签虞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