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眼神逐渐从楼下的两人身上移回,轻飘飘的回答,有些漫不经心:“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这样的回答实在模棱两可,陆展霁也没放心上,只当是小姑娘一时心累随口的抱怨说辞。
像江离这样事业和能力都如日中天,又还很年轻的演员,要是此时说放弃,那就太可惜了。
“回去吧。”江离抿唇对陆展霁笑了笑,无心再继续看楼下,两人穿过走廊,又回到了刚才的包厢里。
……
秦窈窈挽著年过四十,身形微丰的谈弥宗,对自己刚才被江离看到全然不知,笑容灿烂:“谈叔叔,我们今晚去哪里呀?”
谈弥宗是萧氏集团的三把手,有权有势,早就有了家室。
妻子是早些年陪他打拼出来的糟糠之妻,如今早已经是年老色衰,哪里比得上秦窈窈这二十多岁掐得出水的小姑娘。
“去凯爵吧,你不是喜欢那儿的床?”谈弥宗笑得脸上的褶都堆在一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都按咱们窈窈的喜好来。”
两人依偎著出了酒楼,临上车之前秦窈窈忽然瞥到停在不远处的好几辆黑色商务加长车,像是剧组的。
“最近这江边在拍戏,吵吵闹闹的不成样。”谈弥宗也注意到了,语气傲慢:“这种咖位的资源,你要是想要,我帮你接到手软。”
秦窈窈只应付著点头,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回看。
这一看不要紧,正巧看到二楼的包厢门打开,一众人热热闹闹的往外走。
跟在人群末尾的女人虽然低着头,但却很难让人不注意。
夜色里看得不细致,但也能察觉得到她的面容极漂亮,一袭黑色长裙,朱唇艳丽妩媚,后背挺的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清冷气质。
除了是江离,不会是别人。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江离也偏头朝秦窈窈的方向扫视了一眼,恰与她的视线所撞上。
那一眼清冷无波,却还是让人感到无端的冷肃。
秦窈窈被吓得脚下步子一停,做贼心虚一样低下头,声音嗫嚅:“谈叔叔,我们快走吧。”
看出她的畏缩,谈弥宗不免好奇,用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是怕谁怕成这个样子?”
“江离在二楼,她看到我了。”谈弥宗知道萧家还有这几个人之间的关系,秦窈窈小声说:“我怕她会给萧砚之告密。”
“江离?”谈弥宗听到这个名字,更加肆无忌惮的笑了一声,极为轻蔑:“萧砚之养的一条母.狗而已,怕她作甚?”
“可是……”
“萧家马上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你还怕一个萧砚之不成?”
谈弥宗轻蔑的笑道:“现在他跟丧家之犬没区别,到时候估计还要求我这个叔叔拉他一把,放他一条生路。”
听到这儿,秦窈窈才没那么慌乱,绷著的弦稍微松了松,跟着松了口气。
是啊,萧家再过不了几日就会变天,萧砚之这几天虽然已经被萧远峰紧急召回了萧家,但也已经是一滩烂泥。
现在的各项目全线停工,贷款的对接方也已经停止和萧家的合作,如今做什么都已经是束手束脚,更别提能逆风翻盘。
如今的萧砚之,已然是强弩之末,她没什么好害怕的。
她又一次喜笑颜开起来。
一老一少亲亲我我的,沿路上了那辆惹眼的兰博基尼,引擎声轰鸣,快速地驶离了这里。
酒店的套间里,一地杂乱的衣物,气味是不可名状的靡靡。
秦窈窈盖著真丝棉的薄被,手指夹着根女士细烟,一边吐息著烟雾,一边媚眼如丝地看着谈弥宗。
那种身心上的愉悦,让她舒服的发出低吟。
这才是真正的她。
表面清纯可爱,私底下烟酒都来。
“谈叔叔,你好厉害。”她很会拿捏男人,几句夸奖和崇拜,就能让人浑身轻飘飘的。
“哪里厉害?”谈弥宗故意问她,亲吻她的时候还不忘用手在某处捏.弄了两下,惹的她跟着娇哼几声。
秦窈窈眨眨眼,娇羞的往他怀里钻:“当然是哪里都厉害。”
“宝贝真惹火。”被伺候舒服的谈弥宗此刻龙心大悦,忍不住过去亲了她一口:“最近有没有想要什么,都依你。”
谈弥宗说话向来算数,之前瞒天过海骗过萧家的那张怀孕检查单,就是他帮忙操作的,根本找不到一丝破绽。
“想让谈叔叔帮我处理一个人。”
秦窈窈从他怀里钻出脑袋,笑了笑:“她欺负了我很久,我这口气如果不出的话,我会难过的掉眼泪。”
说著,她就开始泫泫欲泣,眼眶里都蓄满了水雾。
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哪儿经得起这种撒娇,魂儿都快被勾了,跟着佯怒:“是谁,我去帮你处理掉。”
秦窈窈微一扬下巴,语气里有一种无辜感:“你知道的呀,谈叔叔。”
谈弥宗顿时会意,言语里透出几分无所谓:“放心,她活不过下个月。”
秦窈窈若是要资产,那谈弥宗多多少少还得掂量下家里那只母老虎;可若是让他处理掉一个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灯下黑的行当,他做的可不是少数,手脚早就不干净了,不然也不能在萧家潜伏这么多年。
见他答应的爽快,秦窈窈心里也是长出一口气,逢迎般又缠上了他的腰。
“还要?”谈弥宗笑得肩抖,半推半就的又压下来。
——
江离没在饭局上喝酒,全程喝的都是饮料,回到酒店的时候大脑依旧清醒。
小叶正在帮她整理东西,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去,告诉她一个消息:陈思齐光明正大的来挖她了。
江离顿了顿,先是觉得讶异,随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陈思齐想挖走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如今自己要和江娱解约的消息满天飞,先不说真假与否,但率先抛过来橄榄枝,总是没错的。
消息是假,就当是对她的欣赏;消息是真,他也能够抢占先机。
商人做买卖,从来都是横竖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