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月光透过高高的树枝，投下一片树影，随着夜风摇曳，一点点漫进车窗里。
细碎的光落在江离的身上，那纤细的腰肢透过睡衣，能看见影。
她穿着睡衣下来的，没了几个小时前那一身的礼服穿着，头发也很柔顺的垂在后背，整个人的气质都柔软了许多。
此刻裙摆已经被推到了最高处，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指轻掐着她紧实的大腿。
她的身材很等抬起时，腿上已经有了浅玫瑰色的压痕。
两人的呼吸逐渐变得灼热，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车里实在是空气闭塞，江离呼吸不畅，胸口那股翻涌感也越来越剧烈。
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亲密之事，而此时江离却紧绷着脊背，双手极为抗拒地撑着他的肩。
萧砚之还没有察觉到问题所在，他低哑地失笑一声，声音显而易见的动了情：“太久没有做，这么生疏？”
他的大手在她的臀上略带调情意味地轻轻捏了下：“是要我教你，嗯？”
江离抿了抿唇，她低垂着脸，喉咙像是干涩生锈的齿轮，滚动半天都没能发出一个音节。
她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他没有准备和秦窈窈订婚，没有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父亲，或许她还能够不走心地继续，和他玩上一段时间的“金主游戏”。
可现在她不能。
她不能跟一个有妇之夫继续这么下去，不能一个即将成为父亲的男人继续不清不楚下去。
这会让她的良心得到拷问，让她以后的任何一个夜晚都将难以入眠。
“不和秦窈窈结婚了吗？”她动了动唇。
“嗯，先暂缓。”萧砚之默了片刻才回答，总觉得她好像在哽咽，但又觉得是错觉。
她的声音在某些时刻里的确很像在哭，他一时很难分得清楚。
听到他的答案，江离忍不住开玩笑地问：“暂缓是什么意思，不订婚了吗？”
萧砚之见她如此认真的问他，只当是她在耍小姑娘脾气，他口吻淡淡，没给她准确的回答：“不确定，看心情。”
他太过淡漠的姿态，让江离心口一颤。
江离抬手快速擦了擦眼睛，展露微笑：“即便是你有了孩子，你也会这样随意地对待婚姻，在外面养个女人？”
这个问题不轻不重，从她口中吐出的瞬间，车内的暧昧气息顿时跑散，男人的神色变得异常的黑沉。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沉着声，“江离，我大晚上过来，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她不识抬举的样子，让他内心很是烦躁。
思考着她刚才的问题，他的眸色突然暗下去，眼神逐渐转移到她平坦的小腹上，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你怀孕了？”
算一算日子，上一次做也是两个多月前，也不能排除意外怀孕的可能。
萧砚之的喉结忽然滚动的厉害，努力不让自己的情绪显现的太过异常。
江离只停顿半秒，被他的问题所带跑，忘记了自己一开始想说的内容，只觉得他的演技实在高超。
倒打一耙的能力，没有人比他更优秀。
刚才那躁动火热的气氛全然不见，车内的温度变得异常冰冷。
两人贴合的姿势是如此的亲密，可是却再没了更进一步的冲动和想法。
“我怎么会怀孕。”江离眨眼，倒也回答了他：“就算是怀孕，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打掉他，他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心头那一闪而过的期待和惊喜，此刻被冷水全部浇灭，他眯起眼，音色极为沙哑：“不是你说的，想要一个婚姻？”
“如果你怀了孩子，倒是有嫁进萧家的可能。”
萧砚之声音懒散，极为漫不经心，看起来并不在意：“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江离想，他也是这样对秦窈窈说的吗，在某个夜晚，让她心甘情愿地怀上了他的孩子？
想到这儿，她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恶心感再次冲到喉咙，连带着舌根都开始发涩发苦。
她的眉很好看，连带着眼睛也舒展着，温顺的脸上尤为白净乖巧：“萧总，你听错了。”
“我想要的是一个幸福圆满的婚姻。”她径自回答著，勾一勾唇：“少了形容词，意义就完全变了。”
“和我在一起会不幸福？”萧砚之冷著脸反问。
他问得明明很认真，可她却笑了，笑的是那般的轻松，让人怀疑他方才是讲了个笑话。
她回答的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么说或许会有些冒犯——但和你在一起，一定会是我人生悲剧的延续。”
萧砚之一时怔住。
……
最后，萧砚之赶她下车，声音低沉：“滚下去。”
车子开走的时候，萧砚之全程黑著脸。
江离站在刚才下车的路边，目送著那辆漆黑的迈巴赫逐渐远去，她终于控制不住，一手扶著路灯，头晕目眩的感觉让她想吐的厉害。
她晚上没吃什么东西，胃里空的什么都吐不出来，等缓过这股劲儿以后，她才慢吞吞的上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她甚至不敢闭眼。
她一闭上眼，仿佛就能看见一个小孩正盯着她的脸，质问她：“为什么要勾引我的爸爸，为什么要破坏我的家庭？”
“你已经没有家了，难道也要让我也变得和你一样？”
……
江离睡的很不安分，梦里十分的混沌，各种各样的人在她的梦里来回穿梭，她这一觉睡得很累。
等她从卧室里走出来，陈姐和小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两人脸色都十分的严峻。
江离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姐见她出来，严肃的脸色略有和缓：“昨晚萧家父子内斗，老萧总罢免了萧总有关萧家的全部职务，现在对外说是他暂时休假，不参与萧家的公务。”
闻言，江离一怔，头脑清醒了许多。
她想起昨晚萧砚之冷沉的脸色，还有时不时闪过的不耐，原来是因为刚和老萧总撕破了脸。
她看看陈姐，又看看小叶：“这对我们有影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