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我承认你在分公司做出的贡献，”萧砚之喉结滚了滚，语气很平缓：“但这不是你针对窈窈的理由。”
针对秦窈窈？
江离短促的笑了下：“萧总恐怕是多虑了，我没必要针对她。”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有什么必要针对。
“那就当你是替其他的艺人争取资源。”萧砚之轻抬下巴：“这也不该你插手，做好你份内的事。”
“比起关心别人，不如关心好你自己。”
忽然想到了什么，萧砚之又极为深沉地看着她。
“公司对你有新的工作规划，下个月调回北城。”
他就这么轻飘飘的，通知了她之后的行程：“花城这边会由新艺人继续发展，你可以放心回去了。”
听着他云淡风轻的口吻，江离攥了攥手心，努力不露出自己的情绪。
可周身的盛气，还有有些高傲的面色，都让人看得出来，她在压抑怒意。
“我不同意，凭什么？”江离看着他的眼睛，“现在分公司好不容易做起来，你要把我调回去？”
萧砚之缓慢抬起头,手肘靠在桌沿上支著下巴,淡漠地扬了下指尖：“只是简单的工作安排。”
简单的工作安排？
江离差点没气笑。
自己刚凭著一己之力让公司在正轨上运行，结果他转头就找秦窈窈过来，直接占据了绝大部分的资源。
原来调她来花城的分公司，就是为了给秦窈窈铺路？
江离毫无防备，她怔了好几秒，那一股钝钝的疼痛感，一点点的从心口蔓延出来。
她的手指握紧，眼睛也不眨一下：“萧总，你的安排很突然，不在我接受的范围内。”
她吸了吸气，唇角拚命的上扬：“我很喜欢分公司的氛围，这边工作进行的也很顺利，我愿意一直在这里呆著。”
“你觉得你的状态，适合在这里继续下去？”
萧砚之毫无情绪地问，口吻一如既往的淡漠：“才来花城几个月，你就有轻生的迹象。”
他的气息冰冷，近乎质问她：“如果你再有这样的举动，后果谁来承担？”
江离皱了下眉：“那次是意外……”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意外？如果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也要告诉我是意外？你有几条命够你意外？”
“我……”江离忽然噎声，她沉默下来。
“江离，你那天的举动如果曝光到网上，你的所有行程都会被迫罢免，明白吗？”
他声音很严肃：“没有任何一个剧组会想要精神不稳定的演员，更没有品牌会为你的负面消息买单。”
江离小声抗议：“我说了，我以后不会再冲动了……”
“好，我信你以后不会冲动了。”
萧砚之语气难得柔了下来，话里步步为营：“那你怎么向我保证，你的精神状态是健康的？”
“我可以去看心理医生，让他们出示证明。”
“一言为定。”
萧砚之陡然起身，从椅背上摘下西装外套：“现在我就带你去看最好的心理医生，只要他们说你没问题，一切都听你说的来。”
江离看着男人干脆利落的动作，一时之间有点头脑昏昏的。
为什么有一种中计的错觉？
“等一下，我反悔了。”江离忽然开口，冷静下来以后慢慢开口：“我不要去看医生，我觉得我很健康。”
她忽然的退缩，让萧砚之拧眉：“你怕看医生？”
“……不是。”江离眼神瞥下：“我觉得你在怀疑我，怀疑我是精神病。”
“我不是怀疑。”
“……”
江离总觉得萧砚之是在骂她。
最后，江离还是上了萧砚之的车，被迫前往花城最好的心理诊所。
本来以为会是萧砚之开车，结果男人竟然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就坐在她身侧。
司机见两人都坐了上来，打了声招呼就发动了引擎。
很久没和男人这么平静的坐在同一辆车上，江离觉得有点不自在，没话找话：“你怎么不自己开车？”
“驾照被吊销了。”男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回答的很冷静：“一年内不能开车，你满意？”
“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离小声吐槽，忽然想起是因为当时萧砚之开车救自己导致的，顿时有些无地自容。
一开始还有些怨气，此刻在听到他驾照被吊销以后，甚至还有点愧疚。
“对不起，是我给你造成了麻烦。”江离礼貌道歉：“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让陈姐给你赔偿。”
毕竟拿到了代言费，江离手里也有点钱，不想欠萧砚之的。
听到这一句，萧砚之的眼中掠过茫然，随即很复杂地看着她：“江离，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会斤斤计较这点小事？”
江离把自己的态度摆的很端正：“不是萧总的问题，是我对自己的身份有认知。”
听到这句，萧砚之自嘲的笑了一下：“江离，你有时候真的蠢得让我没办法。”
萧砚之面无表情，声音极其沉稳的说：“你那晚没出任何的意外，就已经谢天谢地。”
“除此之外的所有代价，我都能承担，并乐见其成。”
萧砚之依旧是很平静的口吻，明明心里清楚他只是陈述事实，可是听起来却那么像情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的在乎她。
江离蓦然觉得胸口格外的酸涩，直接冲到她的鼻腔里，逼的她泪水几乎要滑落。
她把头扭向窗外，努力的控制了情绪，才释然地转过头，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以后尽量不给萧总惹麻烦。”
萧砚之没应她，只是偏头看着她，目光很深，让人看不.穿。
“你知道就好。”
等到了心理诊所门外，萧砚之正准备陪着江离一起进去，结果却被医生挡住，说是要一对一谈话，不能有其他人介入。
萧砚之只好在外面等著。
花城的天气的确很好，午后的阳光都暖暖的。
萧砚之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无聊，走廊不允许抽烟，他只好出了诊楼，在楼下抽烟的空隙，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楼上。
有一个位置，可以看到江离所在的房间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