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是一场乌龙,那条有着特殊意义的项链,也并不是萧总主观意义上想送给秦窈窈的。
把项链递回去的时候,秦窈窈的眼睛红了一圈,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大圈,就差砸下来。
“薛安,开车。”萧砚之跟没看见似的,带着明显得不耐烦,和之前判若两人。
目视著那辆车开走以后,萧砚之眉心狠狠压着,从兜里掏出包烟,拢起手点了一支。
他咬着烟,一直等一根烟全部抽完以后,他把烟头摁灭,丢进了垃圾桶里。
——
年已经过完,等过了初七就要开始工作了。
江离跟陈姐还有曦曦告了别,回到自己的住处,几天不见的房子已经落了灰,她动手简单打扫了一下卫生。
年前放在冰箱里的菜还没有吃完,她饭量不大,凑合著做了一人份的鸡蛋面,坐在餐桌前吃著。
刚吃了一小半,又接到陈姐的电话,说是张导的电影大卖,为了表示感谢和庆祝,明天会开一场电影发布会,主演都要现场营业,为电影应援。
“我知道。”
江离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碗里剩下的几根面条被她用筷子戳成好几段:“后面的品牌活动也一块安排起来吧,趁著新年还有热度。”
电影大卖,意味着她的流量也会攀到顶峰,这个时候接品牌代言是最好的时机。
陈姐还对着电话喋喋不休:“对了,秦窈窈好像去机场接萧总了,我刚才看到狗仔媒体那边发来的照片,两人相依相偎的,可亲密了。”
江离没多问,语气平淡:“还有别的工作安排吗?”
听出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陈姐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感慨了两句:“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听到这句,江离忍不住笑了:“陈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陈姐早些年为了支撑这个家忙的脚不离地,本以为家里有丈夫就可以高枕无忧;结果男人吃软饭还不够,背着陈姐出了轨。
陈姐也是潇洒,当即提了离婚,拿着曦曦的抚养权就火速结束了婚姻。
陈姐叹口气,发出了一句感慨:“是啊,看来不管有钱没钱,男人都一个样。”
江离支著下巴,语气轻松了不少:“是啊,男人都是一个样。”
要么嫖,要么赌。
有能力的,两样都沾。
有钱的男人这样,没钱的男人也这样。
没钱的比如她爸、江异;有钱的——
比如萧砚之。
在这样浮华的时代里,平平淡淡,健健康康,幸幸福福,反而成了最为昂贵的奢侈品。
她才惊觉,原来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如此高不可攀。
和陈姐聊了几句,江离就挂了电话说要去洗碗,刚端著碗筷走进厨房,房门被人敲响。
江离把碗放进洗水池里,听到敲门的动静后走出厨房,朝着门口走去。
因为心里在想别的事,她一时之间有些心不在焉,第一反应是宋榆从宋家过完年回来了。
“宋榆,你这么早就回来……”
江离门刚开到一半,看到门口男人面孔的瞬间,脸色顿时变了,下意识的就要关门。
可对方早就意料到了她的动作,几乎是更快速的用手抵住了门缝,不让她关。
男人远大过于女人的力气,使得江离推门的动作显得是那么的滑稽。
她尝试了两次未果,最终选择了松手,后退了两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萧总,新年快乐。”
满打满算六个字,没有一个字是真情实感的。
萧砚之见她不抵抗了,往前迈了一步靠在门框上,双手揣进裤兜,眼神深沉地注视着她。
江离垂眼,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凌冽,还有男人身上十分有侵略性的烟草气味。
他抽了不少的烟。
男人的眼神自上而下,打量了她的全身,随后语气耐人寻味:“就这么想见到宋榆?”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句话,江离却能听出很多层意思。
有嘲讽,也有审问,更多的是在怪罪。
“萧总风尘仆仆赶回来,该回去好好休息。”江离漫不经心的回答,语气也很疏离:“我也要休息了,明天有工作。”
言下之意,是在送客。
萧砚之的目光落在她的连上,眼眸微深:“我送你的项链,怎么会在秦窈窈那里?”
明知故问。
江离早就猜到他会兴师问罪,对于他的不请自来,似乎也是在情理之中。
他语气很是气定神闲,但是她听得出来,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就像是伺机等待着猎物。
又想是在等她最后的解释。
在萧砚之的注视下,江离终于扛不住压力,“是我给她送过去的。”
“那是我送你的东西。”萧砚之语气难辨喜怒:“我好像不需要你借花献佛。”
萧砚之语气寡淡,但明显盛怒著。
江离抬起头,手心已经被她攥的很紧:“萧总,我电话里告诉过你了。”
“如果我在金钱上无法支付那条项链的价格,那么我宁愿不要。”
不要他的施舍。
萧砚之盯着她的眼睛,声音散漫:“我送你的时候,你可没说不想要。”
“可我也没说想要,难道不是?”江离眼睫微微抬起,声音很是冷淡,唇角也轻蔑的勾起:“是萧总非要塞给我的,我有什么拒绝的余地?”
“你做什么事,向来不是凭自己高兴?”
男人一直沉默著,等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他才扯了扯唇,重复了一遍她的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凭我自己高兴?”
江离不置可否。
他不是一直这样?
我行我素。
“既然你知道我根本没把你当回事,那不过一条项链而已,你兴师动众的又转送给秦窈窈,又在自以为是什么?”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萧砚之送她项链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到他亲口把这些话说出口的瞬间,她还是下意识的收紧了掌心。
“我觉得,既然你这么喜欢秦窈窈,你大可以把一切好的东西都给她。”
萧砚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眼眸冰冷地盯着她,薄唇轻启,语气讥讽异常:“需要你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