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窈窈仰脸看他，一双水润润的眼睛里亮晶晶的，眼尾还有没擦拭掉的泪痕，轻轻咬了下唇：“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房间里的其他人跟出来，有人调侃道：“阿砚，你这小女朋友可真依赖人，离开你一会儿都不行。”
萧砚之垂眸，看着秦窈窈泪光点点，眼底的情绪翻涌。
他忽然意识到，刚才江离好像在洗手间里哭过，她的眼睛也是湿的。
“嗯，送你回家。”他收敛了神色，语气温和许多，显然是宠小姑娘的口吻。
所有人又忍不住调侃了几句，只有段逸博的脸是臭的。
他不在乎萧砚之和秦窈窈有多恩爱，想到刚才江离那受委屈却还倔强的样子，他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毕竟江离是来给他庆生的。
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往外走，到了会所路口的路边，喝了酒的各自给自己的司机打电话喊人来接。
就在这时，秦窈窈忽然眼尖，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熟悉侧影，惊呼出声：“那是不是江离姐呀？”
闻声，所有人也抬起头看过去。
夜色里，江离正伫立在路灯下，厚实的口罩也没能盖住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双手不断地在身前搓著，茫然地看着空荡的马路。
天气很冷，现在时间也很晚了，一时半会儿打不到车。
她没有麻烦人的习惯，并不打算打电话找小助理开车过来接她，本想打车回去的，但没想到竟然要等这么久。
“江离，你在等车吗？”段逸博走过去，语气热情：“这儿比较偏，晚上打不到车，我让我司机送你回去吧。”
江离这才转过身，看着那一群人，眼眸刚才的迷茫一点点散去，看到萧砚之和秦窈窈时，她的眉心微微蹙起。
“让你司机送我回去，那你怎么回家？”她随意的问了一句。
瑞苑所处的位置在北城中心，和段家直接背道而驰，开车来回就得两个多小时。
段逸博一愣，喝了酒，把这事儿都忘了。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刚才坐在江离身侧的陈思齐也走过来，声音温润平和：“我没喝酒，不知道江小姐愿不愿意让我送你一程？”
他的语气很绅士，无论答应和拒绝都给她留了余地：“我住市中心，正好顺路。”
江离抬头看向他。
就在这时，她的余光注意到了萧砚之。
他的眼神很冷，脸色也阴沉着，似乎还有几分嘲讽。
江离抿了抿唇，笑吟吟：“那就辛苦陈少了。”
陈思齐颔首，指著路边的卡宴，笑道：“很荣幸今晚能让江小姐坐上我的副驾。”
他很幽默风趣，也不失礼貌分寸，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二人有说有笑的，一路走到了车旁。
江离刚要打开车门，男人的大手就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声音冷冽：“江离，谁允许你这么随便上别人的车？”
“你是江娱的艺人，这么不知检点，是觉得刚给公司闹出的绯闻还不够大？”
他冷斥一声，淡漠的眼眸里透著几分轻蔑：“还是说，你现在连表面的名声都不要了？”
江离沉默。
陈思齐眯起了眼，神色已经表露出了不佳，但语气还是笑着的：“萧总，江小姐罪不至此吧？我只是顺路送她回家罢了。”
“更何况现在是私人时间，萧总连员工的私下交往对象也要插手的话，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言语之间，已经开始有了暗地里的针锋相对。
萧砚之锐利的目光落在陈思齐的身上，停顿了片刻后冷笑一声：“陈氏最近发展不错，是有这个底气。”
面对他话里的讥讽暗示，陈思齐面色不改，笑容依旧温和：“毕竟陈氏向来公私分明，不会过分刁难旗下的员工，自然风气也好。”
看着氛围僵硬了一阵，江离缓缓开口打破：“萧总，您的考虑是很周全，是我疏忽了。”
陈思齐一愣，不免担忧的看了江离一眼。
“作为江娱的艺人，我确实应该时时刻刻的注意自己的名声和影响。”
她声音干净，在冬天的夜色里十分的清晰：“所以，按规矩我不该上陈少的车。”
萧砚之看着面前的江离，眉心微拧，总觉得她不太对劲。
江离垂下睫毛，轻声说道：“所以萧总的意思，我应该徒步走回家，对吗？”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轻飘飘的，嗓音也有着酒精浸泡过的低哑，夹杂了几分委屈。
江离的长相本就有一种破碎的美感，这么一来，显得更是柔弱了，不禁风的身子好似一吹就倒。
装可怜，江离又不是不会。
此话一出，顿时段逸博都不淡定了，撸著袖子就要过来：“阿砚，适可而止啊，别总欺负江离，大晚上的，你还打算让她走回家？”
江离毕竟是个美人，看着美人受委屈，刚才没走的几人也过来打抱不平，三言两语的劝著萧砚之别刁难她。
萧砚之身穿着黑色大衣，夜风吹起他的衣摆，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透著一层薄凉，毫不避讳的落在江离的脸上。
“我说让你走回家了？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
他嗓音微沉，眉毛都没有皱一下，没什么语气：“我开车送你回去。”
江离掀起眼皮正要说话，就看见秦窈窈快步走过来，紧抿著唇，脸色有点不好看：“阿砚，你刚才喝过酒了，不能开车。”
“没喝，刚才我杯里倒的是饮料。”萧砚之冷著脸，难得秦窈窈的语气也带了不耐烦：“你也上车。”
……
象征著女伴身份的副驾坐着的是秦窈窈，江离自然而然的坐在了后排。
车上是江离熟悉的清冷木质香水味。
这瓶车载香水，还是她之前送萧砚之的礼物。
闻著这个味道，江离莫名觉得很安心，淡淡的闭上眼开始休息。
“这么心安理得地把我当司机？”萧砚之从后视镜看到她平淡的神色，冷嗤了一声：“江离，你现在的手段还真是高明。”
他是说刚才江离故意装委屈博同情的把戏。
江离微顿，沉默著没搭他的话。
秦窈窈坐在副驾驶上，见萧砚之在气头上，咬唇眼巴巴的看着他：“阿砚，你不要再生江离姐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