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大步走进办公室，关上了门。
萧砚之掀起眼皮，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嗓音冷淡低沉：“坐。”
江离沉思了两秒，还是摇了摇头：“不了，下午还有个平面拍摄，你有话直说吧。”
他略一颔首，也没跟她计较这个，直接问江离：“最近你对公司把重心转移到培养秦窈窈的决定有什么意见？”
“没有意见。”她回答的语气很淡：“公司的发展少不了新鲜血液，培养新人也合情合理，我赞同。”
萧砚之眯了眯眼，冷哼了一声，随即从抽屉掏出一个文件夹，直接扔到了江离的面前：“既然你没意见，为什么网上会有这么多议论你和秦窈窈不和的负面言论？”
江离拿过来翻了翻，原来是几个知名博主根据最近几家广告商的更换代言人、以及秦窈窈拿到了过多和咖位不匹配的资源等事实，杜撰了一些二人内斗的文章。
这种事在行业内很常见，无非是营销号为了博人眼球罢了，不具有任何的真实性。
再加上江离本就是风口浪尖上的明星，以她为主角的文章更是数不胜数，她早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这些道理，萧砚之作为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应该也都心里清楚。
“都是些网路博主吸引关注的手段罢了，不必在意。”
江离抿著唇，语气并不是很在意：“秦窈窈刚入行就接到大牌代言，免不了被人猜疑，这是她在接代言之前，就该考虑到的风险。”
“你的意思是，江娱不该给秦窈窈资源？”萧砚之说著，脸上面无表情：“还是你觉得，江娱的资源就必须给你不可？”
江离明显神色一顿，看向了萧砚之说道：“萧总，这一行里讲究的是能力，有多大的能力就端多大的饭碗。”
她说完，又抿唇到：“这是您当年亲口和我说的。”
“你的意思是，你比秦窈窈的能力强，是吗？”萧砚之的眉心一点点蹙起，挑眉看着江离的脸，漫不经心的双臂抱胸：“江离，你真是越来越自信了。”
“你现在的成就，哪一个不是我亲手送你的？当了四年的顶流，真觉得自己无可替代？”
字里行间，透著对她的不屑和讥讽。
就算她江离知名度再高，拍戏的水平再优秀，能不能在北城混下去，不过就是萧砚之动动手指的事。
简而言之，她所谓的“优秀”，在他的眼里不值一提。
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再打造出第二个“江离”。
江离怔怔的出神，办公室里开的暖气很足，但是她还是觉得刺骨的冷，连指尖都在发著寒。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一点点的刺进她的胸口，疼痛感随之扩散全身。
江离双手攥拳站在原地，脸色有点发白，她动了动喉咙：“萧总，如果您对我有很大的意见，可以跟我解约。”
江离的声音很低，但是语气里却带着决绝。
她可以低头，但是在明摆着萧砚之打算抛弃她的事实面前，她向来不委曲求全。
萧砚之的脸立刻沉了下来，紧紧地盯着江离那张毫无神色波动的脸，声音冷寒：“你不想干了？”
江离垂眼，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我有选择的权利吗？”
她说的倒是没错，无论是解约还是继续为江娱工作，这都不在她能够决定的范围内。
萧砚之盯着江离，眼神从一开始的冷淡，慢慢的变为不耐烦。
随后想到了什么，语气里的讥讽和轻蔑达到了极点：“这么有底气提解约，是因为觉得自己抱上宋榆的大腿，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江离怎么也没想到萧砚之会突然扯到宋榆，猛然间抬眼盯着他，强忍着愤怒，一字一顿：“那是你的朋友。”
萧砚之后背微微倚靠着，语气漫不经心：“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朋友，但是不妨碍你有别的心思，难道不是？”
话里话外的都是对她的污蔑。
萧砚之眼神嘲讽著，语气里带了玩味：“那天喝酒的时候，宋榆说他想追你，问我答不答应。”
江离皱眉。
萧砚之紧接着，继续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有什么不答应的？只要他宋律师不介意我用了四年的女人，当然随他喜好。”
“反正我对你也腻了，不然，你真跟宋榆试试？”
几乎是瞬时间的，江离攥紧了拳。
她险些没能压下自己的情绪，真想一巴掌扇到他的脸上！
可理智告诉她，如果真这样做了，除了逞一时之快以外，必然得罪了萧砚之，她以后的日子会愈发的不好过。
她用指甲一次次的掐着手指，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依旧平静的如一潭死水：“萧总说笑了，我现在是江娱的艺人，和宋律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不必您操心了。”
听到她的答案，萧砚之眼神闪烁不明，语气陡然间冷沉了下去：“既然知道自己是江娱的人，就别搞得跟宋榆很熟似的，还让他帮忙发澄清公告，还嫌这次的绯闻闹得不够大，是不是？”
原来转了这么大一圈，是为了和她计较这件事。
江离静默了一阵，咬了下唇，轻声开口：“我也不想这么做，但是江娱公关部不作为，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保住我的名声。”
“马上要进组拍摄，我若是风评太差，会影响张导的整个剧组，后续电影上映时，票房也会受到影响。”
她解释的语气轻轻柔柔的，说到后面，向来清冷淡然的神色里，甚至有几分难得的落寞。
萧砚之的眉心慢慢皱起，眼眸里的情绪微微变动，眼尾不经意间上扬：“下次遇到这种事，可以好好跟我说清楚。”
江离的唇角抿了抿。
她之前还不够好好说清楚吗？
当初摆出事不关己姿态的人是他，现在让她把话好好说清楚的人也是他。
见他没别的事，江离低声说了一句要去忙拍摄，抬脚就要离开。
萧砚之薄唇轻启，喊住了她：“窈窈很敬重你这个前辈，这段时间因为媒体的传言，她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你去哄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