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志远之言,四神面面相觑,胖子才要转身去办,手里拿着的油纸包就被林有劈手抢了去。
林有拽着油纸包,眼圈子都红了:“这东西,分量上一点也马虎不得,我和胖子一起去!”
生烟膏子能止痛,这个他知道,五十分致死,只用三分,还是比较保守的,可这东西搞不好会要人命,林有不放心,非亲自去搞。
大鱼立即交待孙家玉,除了之前那个大夫,赶紧再另请一个大夫,一会好给哥儿一直把着脉,以防不测。
东西吞下去后,好一会了,志远还是喊疼,又过了好一阵子,才慢慢脸色苍白的平静下去,最后,睡着了。
那大夫说,这是入了烟梦,等醒过来时,如果不痛了,那就是已经缓解了,之后就按石淋之症治,如果人醒过来还是疼,那就是腰子的痉挛没缓解,之前的生烟膏子,算是白吞了。
看到志远睡沉了,李阎王扯着林有就往门外走!
出了门,转到房子边上,李阎王转身一肘就向林有撞去!
林有反应性的起手一拔:“你干啥?!”
李阎王攻,林有守,李阎王一点也不留情,一招比一招狠:“不就是绑个票吗?哥儿又没说要伤那老太太,咋就缺德带冒烟了?要不是你硬顶着,哥儿用得着亲自出马?你妈了个巴子的,竟然让哥儿吃这么大的苦!”
林有听了一呆,他知道,这是李阎王怨他不肯听令去绑票,让哥儿病发了。
虽然刚才大夫都已经说了,这腰子里要是长了石头,可能不痛,也可能随时发作,和哥儿今天是不是出去做事并无关系,可林有还是很自责。
林有站在那里,不再防御,任李阎王打他,被李阎王一记勾拳,打中下巴,整个人后仰,李阎王再乘机一个飞踹,林有就飞了出去!
李阎王没有再冲上去,林有防,他会继续打,林有不防,反而就不能再打了,何况身后有动静,李阎王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大鱼已经到了他身后,这可是林有的死党!
大鱼横在两人中间,对着李阎王咬牙切齿:“你敢再动有哥一下试试!妈了个巴子,就你疼哥儿?最心疼哥儿的人,是有哥!”
林有捂着下巴,爬起身,一言不发,走回屋里守着病人,李阎王和大鱼也一言不发,跟在后头。
睡了一个多小时,志远醒了,万幸的是,疼劲儿,过去了。
不但大疼过去了,身上也舒服多了,志远坐起,发现之前汗透有味还粘在身上的衣服,已经全换过了,志远瞟了身上衣服一眼,就转向了林有:“有哥,你的下巴,怎么了?”
“我打的!”李阎王直接就认了:“算是为哥儿受的这苦,讨回点利息。”
志远瞟李阎王一眼,冷冷的:“回去后,顶一小时木头墩子!”
李阎王欲言又止。
他本想问:我打人,要顶一个小时木头墩子,那林有违令,要顶多久?
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万一那小祖宗不开面,不是让林有顶木墩子,而是让林有滚犊子,那可咋整?
李阎王对林有在位份上压自己一头还真的不大在意,但他讨厌林有在志远身上太过用心,这不是和自己争宠吗?但他知道,若林有真的走了,对志远、对明心堂,那是损失!
志远扫了几人一眼,叫了声:“胖子!”
“在!”
“我饿了,整点吃的来。”
四神听了,都有点懵圈,要吃的,哥儿为什么不叫有哥,而叫胖子?
虽然才打了一架,李阎王还是向林有投去同情的一瞥,看来,哥儿是真的生气了,下来,只怕有哥有的受了。
志远吃过东西,已经是下午快四点钟了,志远打发四神回货栈,而他自己,说有事要办,带着长嘴,在厂子门口,上了黑子赶的马车走了,马车上堆了些麦秸,里头隐约是一条鼓涨的大麻袋。
四神互相交换一下眼神,不用说,那里头装的是哥儿今儿上午,亲自出马绑回来的人票——宋世安的老娘!
看着远去的马车,林有满心都是愁绪,此时,边上只剩下大鱼,林有对着大鱼叹气道:“才大病了一场,人还软腰还酸,都这样了,不回去好好歇着,倒上赶着给日本人办事去,我就不明白了,哥儿给日本人当差,咋就这么来劲呢?”
大鱼想了想:“或者,哥儿也是不得已。之前大痛还没缓呢,他已经说不去佳木斯,有要事,看来,是被日本人限定了要今天过去。”
“不得已,不得已就不干了呗,没了差事才好呢,反正他又不是吃不起饭!”林有嘟嚷:“一般的事倒还算了,这啥事啊,缺德带冒烟!”
大鱼深深看林有一眼:“有哥,如果这种事,以后成了常事,你会怎么样?”
林有眼神一暗:“那就不是怕他踹我了,是我踹他!我会离开明心堂,回春江饭店,颠勺!”
大鱼歪着头:“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
林有气呼呼的:“日本人的天下又怎么样,路是自己选的。我就不信了,不帮日本人做事,会饿死!”
大鱼诡笑:“我觉得,有哥到时,会舍不得离开哥儿……怎么样,刚才给哥儿抹身换衣服,哥儿的身子,白不白?嫩不嫩?那一身的细皮嫩肉,是不是绸缎一样滑溜?”
林有狠狠的白大鱼一眼:“连你也拿我开涮是不,我做啥了?刚才你们几个也在,从头到尾我都用被子挡着盖着抹的,衣服是被子下摸索着套的,没多看一眼,没一个多余的动作,你们几个坏犊子,眼又不瞎!”
“好了,不说笑了,”大鱼收了笑,凑近林有,一脸的真诚:“有哥,我给你交个底,你在,我在!你走,我走!咱哥儿俩,共同进退!如果哪天,有哥你离了哥儿回春江饭店,那么,我肯定也是走的,到时,我还是给你们春江饭店送鲜鱼和鱼干的鱼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