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临淄城。
刺史府的议事厅内,新任刺史鲁肃将青州的文武官员招集起来,商议如何应对幽州叛乱之事。
鲁肃坐在案几后对众人道:“我刚收到消息,鞠义勾结鲜卑人杀死了白马将军公孙瓒,袭取了蓟城。接下来,他肯定会举兵南下。大家都说说,咱们该如何应对?”
甘宁率先开口道:“使君,末将以为,鞠义想要举兵南下,首先就得面对驻守在南皮城的刘备。如果刘备和鞠义联手,则他们南下的速度就会大大的加快。”
鲁肃打断甘宁的话道:“甘将军,我已经收到了消息,刘备说如果胡人不退出关外,他就不会同鞠义联手。”
甘宁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让刘备和鞠义先斗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出兵去收复幽州。”
太史慈在一旁反驳道:“甘将军此言差矣,叛军南下,当地的百姓必定会遭到胡人的屠戮。我以为咱们应该及早出兵,配合刘备将叛军围歼在南皮一带。”
甘宁:“子义将军,胡人全是骑兵,咱们则是以步卒为主,两军在平原交战,我军并不占优势。”
太史慈:“只要战术运用得当,以步克骑也并非不可能。何况我军也有数千骑兵,未必就弱于叛军。”
甘宁撇撇嘴道:“既然有稳胜的方法,咱们又何必要冒险呢。”
鲁肃冲陆逊问道:“陆军师,你意下如何?”
陆逊:“为防叛军南下劫掠冀州,我军可在磐河一线布置两万士卒驻防。再阻建一支三万人马的步骑混合大军进入渤海郡,配合刘使君围歼叛军。”
鲁肃闻言笑道:“陆军师此议最是稳妥,先立足防守要点,再稳扎稳打,压迫叛军的迂回空间,使他们不敢四处劫掠。”
甘宁质疑道:“陆军师,如果叛军向西进攻,那该如何应对?”
陆逊笑道:“甘将军,我已派人骑快马向主公报信。我在信里向主公建议,请主公派兵北上,从河间郡侧击叛军,如果叛军向西进攻,那他们就是自寻死路。”
甘宁笑道:“既然军师都谋划好了,我就不多言了。不过,末将请求担任大军的先锋,请军师成全。”
朱恒听到这话,立刻起身道:“陆军师,我麾下的都是骑兵,这先锋官理应由我来担任。”
甘宁怒道:“朱恒,我刚开口要争先锋,你就跳出来同我争抢,莫非你是故意的不成?”
朱恒乐道:“甘将军,你一个水军将领,还是去磐河防守为好,同胡人交战,还得看我们的。”
甘宁:“我虽然是水军将领,陆战也不见得比你差。”
朱恒:“那咱们就比试比试,谁武艺高强,谁就做先锋。”
甘宁撸起衣袖道:“比就比,我还怕了你不成。”
陆逊皱眉道:“二位将军,这是在商议军机,你们要吵就去外面吵,别在这里打扰我们议事。”
甘宁和朱恒大眼瞪小眼,二人正在心里考虑着要不要出去比试。忽听陆逊又道:“不守规矩的,此战就留守在临淄城,不必出战了。”
两人一听这话,立刻挺直腰身,不敢稍有异动。
陆逊接着下令道:“徐逸、太史慈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领两万士卒驻守在磐河一线,严防叛军从此处南下,入侵冀州。”
“诺。”
“潘漳、周昌听令。”
“末将在。”
“命你二人率领水军巡视黄河沿岸,以防叛军偷渡黄河,进入青州地界。”
“诺。”
陆逊最后道:“剩下诸将随我一同出征,去解南皮之围。”
朱恒急道:“军师,你怎么不派先锋?”
陆逊笑道:“此战要面对的是敌人大量的骑兵,咱们只能稳扎稳打,不需要什么先锋。”
朱恒闻言泄气地道:“哪有打仗不派先锋的?”
甘宁笑道:“朱恒,这你就不懂了,胡人有两万骑兵,他们机动性强,要是派先锋孤军深入,很容易被敌人所乘。”
朱恒:“说得这么清楚明白,那你刚才还同我争抢?”
甘宁一脸得意地道:“如果是我做先锋就不同了,我有三千精兵,就是敌人两万骑兵同时来袭,我也能守他个三天三夜。”
朱恒鄙夷地道:“吹牛!”
等众人都离开之后,鲁肃向陆逊问道:“伯逊,这次出兵幽州,你准备如何应对刘备之事?”
陆逊迟疑了片刻,方才答道:“刘备此人绝不会甘心屈居人下,我意乘此良机,将其连同叛军一并除掉。”
鲁肃摇头道:“万万不可,主公对刘备一直礼敬有加。如果主公有心除之,刘备早死多时了。”
陆逊忙问:“子敬兄,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鲁肃:“将其软禁,带回舒城,交给主公处置。”
陆逊闻言苦笑道:“子敬兄,你这可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除之容易,想软禁他,却是难如登天。”
鲁肃拍拍陆逊的肩膀,笑道:“尽力而为便可。你只需记住两点,其一,你不能下令杀掉刘备。其二,绝不能让刘备留在幽州。”
陆逊略一思索,便点头道:“多谢子敬兄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十一月中旬,鞠义、刘和、柯比能三人率领五万联军南下,对成平和南皮两座城池展开围攻。
由于鲜卑骑兵不擅长攻城,联军对两座城池围攻了十余天,竟然连城头都未能登上。
久攻不克,柯比能和步度根二人便不想再攻城,他们向鞠义建议,绕过南皮城,南下冀州抢劫一翻,再退回幽州去。
鞠义担心南下之后,刘备会出兵截断他的退路,自然是不同意柯比能和步度根的建议。
在鞠义的坚持下,联军加强攻势,对南皮城展开重点围攻。
面对守军的严防死守,鞠义下令让士卒分批次,不停歇地发起攻击,一点点地消耗着守军的力量。
又连续不断地围攻了三天,眼看守军已经疲惫不堪,鞠义便亲自带领八百大戟士,向着城头发起攻击。
八百身披鱼鳞甲的大戟士在鞠义的带领下,登上云梯,向城头快速攀爬。
守军的鱼油和滚木、礌石都已经用尽,普通的箭矢又无法射穿大戟士们身上的鱼鳞甲,唯有用长矛推开云梯,才能对大戟士造成一点危协。
眼见敌人不断地拥上城头,糜芳跑到张飞身边,向其劝道:“张将军,城池守不住了,咱们赶紧撤退吧。留得性命,以后还有报仇的机会。”
张飞瞪大眼睛道:“你休要胡说,这是敌人最后的反扑,打退敌人这次进攻,咱们就要赢了。”
糜芳:“张将军,这些敌人不怕刀砍剑剁,箭矢又射不穿他们身上的铠甲,咱们就是战死了,也守不住池池啊”
“滚开,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张飞一脚将糜芳踹翻在地,带着剩下的三百亲卫向着鞠义率领的大戟士杀了过去。
糜芳从地上爬起来,拔出腰刀,也跟着张飞冲了上去。
张飞挥矛刺穿一名大戟士的咽喉,鲜血喷出,飞溅在他的脸上。
张飞也顾不上擦拭,大声冲亲卫们喊道:“都记住了,砍敌人的脖颈,只有砍中他们的脖颈,才能杀死他们。”
说完,他又挺矛挡住一名大戟士刺过来的铁戟,欺身上步,矛尖一扫,这名大戟士的脑袋也飞上了半空。
刚冲上城头的鞠义,一眼就看出张飞是守军的主将,他目露凶光,举刀砍向张飞。
张飞怒喝一声,“贼将,吃俺一矛。”
两人的刀矛在空中相撞,震得鞠义握在手里的大刀差点就脱手飞了出去。
张飞一招得手,立刻挺矛刺向鞠义的胸口,鞠义撤步想要后退,可他身后就是城墙,已经是退无可退。
眼见鞠义便要血洒当场,他的长子鞠虎突然冲了上来,挥刀砍向张飞。
张飞略一迟疑,便撤矛挡住鞠虎的大刀,随即反手一扫,矛尖斩向鞠虎的脖颈。鞠虎一个躲闪不急,被张飞一矛斩下他的脑袋。
鞠义见状目眦欲裂,他怒吼着挥刀扑向张飞,如同发疯似地向张飞发起猛攻。
张飞被鞠义缠住,那些大戟士趁机发起猛攻,将张飞的亲卫杀的节节败退。
就在这时,守军背后突然传来士卒的叫喊声:“援军来了,快杀呀!”
张飞在打斗中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备和陈到领兵冲上城头来支援他。
刘备的亲卫都是白眊兵,他们的装备虽然不如大戟士,却比张飞的亲卫强多了。有他们加入战场,立刻将大戟士逼得步步后退。
鞠义还想咬牙死撑,等待援兵上来支援,可就在这时,城下却传来一阵鸣金收兵的锣声。
闻金则退,鞠义虽然心里感觉很弊屈,却也只能下令撤退。
回到自家军阵中,鞠义冲刘和怒道:“我已经领兵杀上城头,你为何让人鸣金收兵?”
刘和忙道:“鞠将军,我军的斥候探查到敌人的援兵离此只有三十里地,为防不侧,我只能下令鸣金收兵。
鞠义忙问:“是哪里来的援兵?有多少兵马?”
刘和:“敌人的援兵是从青州来的,大约有三万步卒,其中还有三千骑兵。”
鞠义闻言喜道:“来人,传令让柯比能和步度根过来商议军机。”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