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孙策从秣陵撤兵的消息便在曲阿城里传开,城中的百姓全都松了一口气,大家的生活又逐渐地恢复了正常。
就在这时,另一则消息也在有心人之间传开,刘使君任命原丹阳郡长史薛礼为丹阳太守。
而此战的两大功臣樊能和笮融全都落了空,樊能好歹还升任中郎将,而笮融却只得了个有名无实的丹阳郡长史之职。
虽然这个决定很不公平,可刘繇手下的文武官员都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至于此事的主角之一,樊能也对刘繇的任命并没有任何不满,他只是向刘繇提了一个请求,要带着家眷前往秣陵上任,发誓要与秣陵城共存亡。
刘繇也觉得有些亏欠樊能,便同意了他提出的这个要求。
三日后,樊能携带家眷连同于吉一起前往秣陵赴任,同行之中还有樊能的主薄是仪、薛礼的主薄秦松以及刘繇派往秣陵宣布任命和颁发犒赏的主薄朱皓。
由于携带着许多犒赏将士们的物资,队伍只能以每天不到二十里的速度缓慢地前行。
…
就在樊能他们返回秣陵的同时,秣陵这边的气氛却突然变得非常的诡异。
薛礼把守着秣陵城,对城外赵凡这支军队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他既不邀请赵凡入城赏谈,也不出城来犒赏这支立下大功的军队。
薛礼的态度令得赵凡手下的几位将军异常的愤怒,要不是赵凡严令他们不许出营,他们都恨不得带领兵马杀入秣陵城去。
赵凡这边的将士对薛礼很是不满,而笮融这边则恨不得一刀将薛礼给砍了才能让他出一口气。
笮融刚从赶回石头城的笮礼口中得知了刘繇将要任命薛礼为丹阳太守的决定,在笮礼面前,笮融也没有表现得特别的愤怒,而是神态平静地将笮礼给打发回去。
可等到笮礼离开之后,笮融抬手一挥,将案几上的竹简全部扫落至地板上,接着,他又猛地站起身来,一脚将面前的案几给踹飞了出去。
踹完案几后,笮融依旧不觉得解恨,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刘繇匹夫,辱我太甚。”
接着,他一边在书房内来回地镀着步,一边苦思着对策。
过了许久,他才冲门外大声叫道:“来人。”
一名侍从快步走进来,心惊胆战地问道:“主公,您有何吩咐?”
“去传陈佐吏前来见我。”
“诺。”
过不多时,陈端从门外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有几名侍从正在擦拭地板,收拾着地板上的竹简,他便知道笮融今天心情很不好。
陈端上前冲笮融拱手作揖道:“府君,不知唤属下前来,有何吩咐?”
笮融挥手让那几名侍从出去,之后才对陈端道:“陈佐吏,刚才礼儿从曲阿回来对我说,刘使君已经决定让薛礼担任丹阳太守,你觉得此事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陈端闻言心中一喜,果然不出他的预料,刘繇还是更信任薛礼。
陈端按捺住心中喜悦的心情,他思索片刻才道:“府君,要想挽回此事到也不难,只要薛府君那边出现变故,这丹阳太守便逃不脱使君的手心。”
“变故?什么变故?”
“使君,孙策此次败退之后,他必不甘心,如果他派刺客来刺杀薛府君,属下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笮融闻言眼睛一咪,他用阴冷的目光瞅着陈端,语气很是不善地道:“陈佐吏莫非想要害我?”
“府君何出此言,属下可是一心为您着想,绝无二心。”
笮融:“如果我此时除掉薛礼,刘使君知道后又岂会善罢甘休?”
陈端笑道:“府君大可不必为此担心。以属下看来,孙策退兵之后,必不肯善罢甘休,他若想要再次兴兵,就必然会向东攻取吴郡,皆时,刘使君自顾尚且不暇,哪还有余力来对付您?”
笮融仔细地琢磨一阵,竟然觉得陈端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不过,他突然想起一人,便向陈端问道:“陈佐吏,你觉得那赵凡会不会出来碍我的事?”
陈端笑道:“府君放心,属下听说薛礼对那个赵凡并不友好,赵凡向他索要粮草,他竟然压着不给补足。这种鄙鄙小人,赵凡又怎会甘心为他卖命?”
笮融笑道:“说的好,这薛礼根本就不配做丹阳太守。陈佐吏,我想让你再次去见赵凡一面,试探一下他对薛礼的态度,你觉得如何?”
陈端:“府君,依属下愚见,您最好亲自走一趟。赵凡此人是个大将之才,府君如果能礼贤下士,或许可以将此收为已用。”
笮融沉思了良久,方才又问道:“陈佐吏,你真觉得我可以收服那个赵凡?”
陈端笑道:“府君,我有一计,可令赵凡同薛礼等人反目,如此一来,他日后就只能依靠府君您。”
“哦,究竟是何妙计?”
“府君,我的计策是这样的~。”
…
笮礼这边刚回到自己屋里,屁股还没捂热,就又被他老子派人给叫了回来。
进屋之后,还没等他开口,笮融便冲他吩咐道:“礼儿,你带人去库房取钱十万,粮食千斛,绸缎五百匹。随为父前去赵凡的军中犒赏将士。”
笮融闻言几乎是惊掉了下巴,他一脸震惊地望着笮融,“父亲,您要去拜见那个赵凡?”
笮融冲儿子一瞪眼,“拜什么拜,为父是去犒赏军中的将士。”
笮礼心里暗自腹诽:“带这么多东西去见一个毛头小子,自己的父亲莫非是吃错药了?”
笮礼劝道:“父亲,想那赵凡不过就是一弱冠少年,父亲何必自降身份去见他。不如,就让孩儿代替您去走一趟吧。”
笮融:“为父连钱粮都舍了,又岂会在意这点面子。再说,这个赵凡现在手握一支精兵,与他交好,对为父有益无害。”
笮礼担心地道:“孩儿听说赵凡的师兄樊能是刘使君的心腹,父亲想要拉拢他,只怕是很难成功。”
“心腹?”
笮融冷笑一声,随即,他又瞪了笮礼一眼,“你还不快去。”
笮礼见父亲发怒,吓得他连忙躬身答道:“孩儿这就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