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赵凡正在村口指挥几队士卒训练鸳鸯阵,却见陈应带领着一队斥候匆匆地跑过来。
赵凡连忙迎上去询问:“陈将军,可是发现了敌人的运粮队?”
陈应先是点点头,随即又苦着脸摇摇头。
鲍隆见状急道:“陈应,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究竟是何意?”
陈应苦恼地道:“从牛渚营方向确实出来了一支运输粮草辎重的队伍。不过,他们有三千多士卒随行押运,还有几千民夫。凭咱们这几百士卒,想要抢劫他们,就等于去送死。”
鲍隆闻言也是低头不语,他虽然性情火爆,却也知道寡不敌众的道理。
赵凡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道:“不应该啊,孙策过江的时候,他麾下只有数千兵马,即便是加上周尚新近归顺的部曲,也不过是万人左右,他既要领兵去取秣陵,又要留下兵马守护牛渚山大营,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多的士卒负责押运粮草辎重?”
陈应:“将军,末将以为这些押运粮草的士卒很有可能大都是牛渚营守军中被迫归顺的降兵。”
赵凡点点头道:“你说的对,确实有这个可能。走,咱们一起前去察探一番。届时能打便打,不能打,咱们就绕道而行。”
“诺。”
…
未时左右,赵凡带领几百部曲赶到斥候们藏身的一处陡坡后面,他让士卒们隐蔽好后,便在陈应的引领下,来到一处小树林旁,向东北方向察看敌情。
此时,敌军运粮的队伍正在一处高坡上休息用餐。
赵凡看了一会儿,心中便暗自叹息了一声,敌人虽然在休息用餐,可运粮队伍却没有一点的松懈。
敌人不但有小队的士卒在四周担任警戒,那些粮草车也是围绕着山坡扎成一个圆阵,将那些民夫全都圈在车阵里面,随时做好迎战的态势。
陈应在一旁劝道:“将军,敌将用兵非常的谨慎,咱们即便想要偷袭,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赵凡冲身边的马忠问道:“马忠,你眼力好,看看山坡上那面将旗上绣的什么字?”
马忠涨红着脸苦笑道:“将军,小人不识字。”
赵凡惊讶地瞅了马忠一眼,随后叮嘱道:“为将者怎能不识字,你以后要用心学习识字。不懂的地方,可以多来问我。”
马忠忙道:“卑职谢过将军。”
这时,陈应在一旁向赵凡介绍道:“将军,末将早已让人探查清楚了,敌人军阵中的将旗上是一个朱字,敌将很可能是朱治。”
“朱治?”
这个名字对赵凡来说有点陌生,他对江东的名将了解的也不是很多,除了周瑜、程普、黄盖、甘宁、太史慈等人比较熟悉,其它的都是只闻其名,不太了解他们的生平事迹。
鲍隆则在一旁咬牙切齿地道:“这个朱治是逆贼周尚的副将,偷袭咱们这事,少不了他的一份。”
陈应:“这个朱治是孙坚的旧部,对孙氏忠心不二,早前就有人劝说刘使君将此人抓起来,可惜刘使君心慈手软,这才导致我军吃了个大亏。”
鲍隆:“改日让我抓住此人,我一定要割下他的脑袋当酒盅。”
陈应取笑道:“这个朱治久经沙场,又兼武艺高强。鲍隆,你真要碰上他,还未必能打赢他。可别让他割了你的脑袋去当酒盅。”
鲍隆怒瞪着双目,“陈应,你敢小觑于我,看我这就杀出去,寻那个朱治撕杀一番,砍下他的狗头。”
赵凡连忙轻咳一声道:“鲍隆,别胡来,你如果现在出去,肯定还未等你见到那个朱治,就已经被敌人射成了刺猬。”
赵凡一发火,鲍隆立刻安静下来,不过,他却咬牙切齿地伸手握紧悬挂在腰间的刀柄,似是做好随时找敌人拼命的准备。
就在这时,马忠在一旁提醒道:“将军,敌人好像是要拔营起寨了。”
赵凡连忙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山坡上的敌人正在整理车辆,准备开拔。
鲍隆急道:“将军,他们要走了,咱们到底是打还是不打?”
“现在决不能打,咱们就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看看到晚上有没有下手的机会。”
赵凡说完,便让鲍隆回去招集队伍出发,他自己则同陈应等人一起追在敌人的身后,寻找战机。
…
朱治是丹杨郡故鄣县人,年轻的时候便随同孙坚四处征战,立下许多战功。
后来,孙坚在攻打荆州的治所襄阳的时候中箭身亡,孙坚的部曲就被袁术全部吞并了。朱治不想委身在袁术的麾下为将,便回到江东,在吴郡担任都尉。
此次孙策南下领兵夺取江东,便是暗中获得了朱治等人的支持。周尚派兵协助孙策击败驻扎在长江渡口张英、樊能的时候,朱治也率领一千精锐的丹阳兵,兵不血刃地诈取了牛渚山大营,缴获了可供两三万大军使用半年的粮草辎重,为孙策的军队提供了有力的支援。
夺取牛渚营后,孙策采纳了周瑜的计策,立刻轻装简从地赶往秣陵,准备趁秣陵守军还不知前线兵败之际,快速夺取秣陵城,打开通往刘繇治所(曲阿)的门户通道。
由于孙策所部走得太急,就没有携带大批的粮草辎重。朱治因为性格谨慎,被孙策留下来督运粮草辎重送往前线。
朱治虽然率领着三千士卒押运粮草辎重,可这些士卒中大部分是新招募的降兵。只有一千丹阳精兵是他的私人部曲。
为此,朱治在运粮的途中,一直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的马虎。
等士卒和民夫用过午餐后,朱治立刻督促着运粮队伍上路。队伍开拔之前,朱治又下令让军中的斥候将前面探查的范围扩大至十里,以防中了敌人的埋伏。
朱治下完令后,他的副将孙河在一旁埋怨道:“将军也太过小心了一点,刘繇的军队早已经被我军吓破了胆,他们现在躲咱们都来不及,如何还敢前来劫粮。”
朱治摇头道:“孙河将军,敌人虽然兵败,却有许多溃兵下落不明,咱们负责押运粮食,小心一点总归是没错的。”
“将军就是太谨慎了,末将倒是希望有敌人前来劫粮,这样我还可以多砍几个人头作为战功。”
朱治在心里暗自叹息,这个孙河是孙策的族弟,此人有勇无谋,他只知道杀敌可以立功。却不知相对于粮草辎重的安全,砍下几颗敌人的人头又算得了什么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