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熊熊地燃烧着。撕杀声、叫喊声,兵器的撞击声,让原本漆黑的夜晚变得无比的恐怖。
火光之中,刀锋在闪烁,鲜血在飞溅。一队队衣衫褴褛的士卒正在横江渡口不远处的一块狭长的空地上拼命地撕杀着。
冲杀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穿银盔银甲的少年将军,此刻,他早已经杀得浑身是血,手中紧握着的一杆长枪的枪樱已经浸透了敌人的鲜血。那些追随在少年身后的士卒们,虽然人人都是身体带伤,可他们却依然紧紧追随在少年的身后,义无反顾地向前冲杀着。
眼见少年带领麾下残存的士卒就快要突出重围的时候,从远处又有一队数百人的敌军急促地向这边奔跑过来,想来他们是打算堵住这边将要被突破的缺口,将这些残兵围歼在此地。
少年牙齿紧咬,他将手里的长枪向空中一举,回头冲麾下的部曲们大声喊道:“兄弟们,随我冲过去,杀光他们,我带着你们回家。”
“杀!”
几百士卒怒吼的声音划破夜空,他们就像是一群亡命徒,在少年将军的带领下,凶狠地杀向对面围上来的敌人。
两军相遇,又是一番殊死的搏杀,以少年为刀锋,他们很快就击破阻拦住去路的敌军队形,直接奔着对方主将的将旗杀过去。
就在这时,那名骑在马上的敌军主将突然弯弓搭箭,对准正在人群中奋力撕杀的少年射出一枚箭矢。
昏暗的火光中,这枚箭矢带着冷烈的杀机,径直射向少年将军的哽嗓咽喉。
“将军,小心!”
“噗~”
一名红袍武将飞快地扑在少年的身上,替他挡下了致命的一箭。少年虽然躲过了箭矢,可挡在他面前的红袍武将却被那枚箭矢射中了后脑,身体软软地倒在了少年的怀中。
‘鲍义!’
眼见自己的心腹家将口吐鲜血地死在自己的怀中,那少年悲愤地扬头嘶吼一声,“啊!”
片刻之后,他将红袍武将的尸体交给身旁的亲兵,然后手举长枪,用枪尖一指那名骑在马上的敌将,嘴里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少年说完,大步朝前奔去,一路之上,那些敌人都被他身上凛冽的杀气所震摄,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敌将见状大急,他在马上举弓大声吼道:“杀死贼首者,赏万钱。”
重赏之下,果然有一些胆大的士卒挺矛上前,想要刺杀这位浑身是血的少年,以便能拿到将军许诺的重金奖赏。
“死!”
少年爆喝一声,出枪快如一道闪电,枪尖迅速洞穿了一名士卒的身体,他双臂再一较力,将那名士卒的尸体高高地挑起,砸向跟随在后面冲上来的几名敌军的士卒。
“将军威武!杀!”跟在少年身后的一位红脸武将趁机大吼一声,带领着士卒们冲杀过来。
“拦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敌将在马上急得大声怒吼,想要重新鼓舞起士卒们的斗志。可他的部曲都被眼前少年的凶悍所震摄,不敢再冲上前去与之撕杀。
眼见那目光如同野兽般的少年朝自己杀过来,敌将急忙拔转马头,想要逃脱少年的追杀。
少年早已盯紧了他,见他要跑,少年抬手用长枪挑起一名敌军士卒,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那名敌将投掷过去。
就听见扑通一声,正拔转马头想要逃跑的敌将来不及躲闪,就被巨大的冲击力连人带马一起撞翻在地。
敌将被摔得头晕目眩,他刚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被战马给压断了。
敌将绝望地抬头看去,就见那少年已经杀散了他的亲卫,正手握长枪,一步步地朝他走过来。
少年目如寒冰,眼睛如同看死人似地注视着他,那长枪的枪尖似乎还在滴着鲜血。
敌将惊恐地摇着头道:“不要杀我,我愿意投降。”
“死!”
少年嘴里崩出一个字,手举枪落,枪尖带着死亡的气息,凶狠地扎进敌将的胸口。
“啊!”
敌将惨叫一声,被少年一枪刺穿了身上的护心镜,将他的身体直接钉在草地上。
士卒们见状立刻大声地狂吼起来,“将军威武!”
少年收回长枪,向空中一举枪尖,大声喊道:“众军士听令!随本将军杀回去,替鲍义将军报仇雪恨!”
“杀!”
“杀!”
“杀!”
跟在少年身旁的红脸家将急忙上前劝道:“少主,且忍一时之怒,咱们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万不可再杀回去,替鲍义报仇,不必急于一时。”
“滚开!我今日誓必要杀光敌人,报仇雪恨。”
少年怒斥一声,抬腿一脚便将那名红脸家将踢翻在地。
就在少年转身想要带领士卒们杀回去的时候,站在他身旁的另一名大胡子武将抬手就是一记掌刀,重重击打在少年的后脖颈上,少年遭此重击,顿时便晕了过去。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红脸家将惊怒交加地举刀指着大胡子武将质问道:“陈应,你想干什么?莫非你要投敌不成?”
名叫陈应的大胡子武将伸手抱起倒在地上的少年,冲红脸武将怒道:“鲍隆,你个蠢货,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要是我不打晕将军,他如何肯答应突围?难道你要眼看着将军战死在这里吗?”
鲍隆闻言讪笑道:“你这么做也该提前同我说一声才是,刚才我差点没被你给吓死。”
“刚才我有时间同你商议吗,别再废话了,咱们保护着将军,先离开此地,再晚就要来不及了。”
“对,先保护将军杀出去再说。”
说完,二人带领着幸存下来的几百士卒,一路向东疾走,很快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
“啊!”
赵凡大叫一声,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
他刚睁开眼睛,就听见身旁传来一个惊喜的声音,“将军,你终于醒啦!”
赵凡被明亮的阳光刺激得眼睛一花,他连忙闭上眼睛,缓了缓,才又重新睁开。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队衣衫褴褛的队伍之中,身旁都是一些穿着古代衣服的青壮士卒,他们手持着简陋的刀枪和长矛,默默无声地向前走着。
而他自己则躺在两根竹竿绑扎的简易担架之上,被两名身体健壮的汉子抬着朝前走。在担架的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穿古代铁甲的红脸汉子。
那人看到赵凡醒来,激动得语无伦次地道:“将军,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你都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您要是再不醒过来,我和陈应就快要急死了。”
赵凡也听不明白对方在说些什么,他语气干涩地问道:“这是哪儿?你们这是在拍电影吗?”
红脸汉子闻言大吃一惊,他急忙上前一步,俯身冲赵凡问道:“将军,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鲍隆啊,我是你的心腹家将鲍隆啊。”
赵凡听得莫名其妙,他用手指在自己的腿上用力掐了一下,感觉到腿上传来一丝疼痛。自己不是在做梦啊,那这又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