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和吴晓莉之间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导致沈言一直对其心存愧疚,闲暇之余想起来,也为这个女孩的命运感到惋惜,也觉得颇为荒唐。
之前沈言曾经向欧阳婉和谈笑问过吴晓莉的情况,他是真心希望吴晓莉能够逐渐地摆脱过去的阴影,走上正常的生活,但二人因为工作繁忙,也无暇顾及吴晓莉,对其具体情概况知之甚少,沈言就不好再问,以免让人察觉出异样。
所以今天在这里无意间见到吴晓莉之后,沈言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那句“早知道你在江州,就一块聚聚”就脱口而出了。
然而,吴晓莉似乎对这句话有些无动于衷,沈言才发现,吴晓莉和欧阳及谈笑之间真的是渐行渐远了。
两人找了稍微偏僻点的地方,找了地方坐下之后,沈言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的江州的?”
吴晓莉依然沉默不语。
沈言只得尴尬地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吴晓莉还是没说话,不过摇了摇头。
沈言看出吴晓莉眼里的倔强之意,心里叹息一声,这个女孩的心病怕是越来越重了,长此下去,恐怕对这个世界都会失去信心了。
“以后找工作多留个心眼,凡是像这种打着各种旗号要你交钱的百分百是骗子,你不要相信,另外找工作这个事情不要急于求成,才开始,放松心态,该来的总会来的。”
吴晓莉望着楼下熙熙攘攘那个的人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言打定主意,再不说话自己就走人了。
然而,这个时候吴晓莉突然转过身来,定定地看了沈言几秒钟,直看的沈言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吴晓莉突然大声说道:“姓沈的,你有什么资格指教我?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会关心人?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觉得所有人都应该按你所说的去做?”
突如其来的失控,让沈言有些愣神,但也没办法和吴晓莉计较什么,只是苦笑着说道:“我只是给你一些建议,你如果觉得不合适,可以当个屁放了。”
“你知道我找工作找了多久吗?你知道当你满怀期望地回到家乡的时候才发现所有的正式工作都向你关上大门的时候那种绝望吗?”
沈言黯然无语,父亲和哥哥双双坐牢,基本已经注定吴晓莉和她梦想的教师职业无缘,更别说其它公家单位了。
沉吟片刻,沈言只得安慰道:“你也不要灰心,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吴晓莉撇了撇嘴,望着不远处正在被查封的办公室说道:“比如这种地方吗?”
沈言苦笑道:“其实这种地方是极个别的,只要你稍微留意一下,也能甄别的。”
吴晓莉张了张嘴,好像刚想说什么,但最终却只是收回目光,继续望着栏杆外面发呆。
良久之后,沈言听到吴晓莉仿佛在喃喃自语一般说道:“我好累,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是这个样子,为什么好像所有人都在跟我作对一样?为什么命运对我如此不公?”
说着说着,吴晓莉的肩膀开始抽起来。
沈言认真地看着吴晓莉说道:“你要明白,这个社会并没有欠你什么,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没熟悉,还没适应这个社会。”
沈言自问自答地说道:“在你过往的二十年里,你说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福生活,然而,你此时面对的才是真正的现实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讲究的是弱肉强食,谁更坚强,谁更努力,谁才能在这个世界活的精彩。”
“照你这样说,欧阳婉和谈笑就是比我更努力,比我更坚强的人了?所以她们才能一帆风顺,还没毕业就人前显贵?”
沈言苦笑道:“你看到的是人前显贵,我看到的更多的是他们在背后所付出的努力和心酸,其实真正背后的事情也许你永远都无法理解,他自有一套逻辑在决定和影响。”
吴晓莉带着奚落的声音说道:“不就是潜规则吗?把这些东西说的这么高大上?”
沈言被呛的说不出话来,勉强清了下嗓子之后沈言苦笑着说道:“并没有你想的那些事情。”
“我亲眼见到你们搂搂抱抱在一起,难道都是假的?如果都是假的,凭什么你愿意捧他们?”
"纯粹是因为我跟他们熟,然后发现他们很努力地朝着这个方向在奋斗,然后又恰好有一些天分,就这样,仅此而已。"
“说来说去,还是不公平。”
沈言苦笑道:“你说的对,生活是不公平的。地球上有一半是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一半白天,一半黑夜。
有人天生聪明,学习成绩好;有人条件优越,不愁吃喝;有人竞争力强,次次胜出……
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人人羡慕的背后,是不为人知的付出。
你没有看到他们背后的努力,清晨的早起练功,深晚还在练习;你没有看到他们为梦想而奋斗,付出了多少青春;你也没有看到办公室的白领他们下班后加了多少次夜班,每天比别人早到多少分钟。
可是我想告诉你,每个人又是公平的,每人每天都有24小时,差别是如何利用时间。
倘若你沉湎于过去,那你永远活在过去。
如果你面对困难,永远心怀沮丧,永远一筹莫展,那你将会被困难所击败,
倘若你满怀信心,心向未来,那你的未来肯定一片光明。”
吴晓莉的表情波澜不惊,沈言却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充满着迷茫。
沈言继续说道:“这个世界不公平,却又很公平。
但好在的是世界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绝对的不公平。生活不可能像你想的那么好,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们是怎样,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的感受。
生活给每个人提供了一个宽广的舞台,如果没有台下的努力,台上的才华也施展不出来。”
吴晓莉依旧没有说话,沈言放弃了对她的劝说,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个人觉得,以你目前的状态,最好还是出去转转,去散散心,去看看外面真实的世界是什么,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五味杂陈的世界,除了我前面说的残酷的现实以外,也许你还会发现买这个世界其实还有很多美好在等着你。”
吴晓莉起身,然后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沈言想喊住她再叮嘱两句,想想还是算了。
望着吴晓莉离开的背影,沈言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一去,不知道下次又何时再见面,他不仅对这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子感到痛惜。
怔怔地发了会呆,直到电话响起,沈言看了眼电话,才猛然醒悟过来:“坏了,嫂子一个人还在下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