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先是慢条斯理地拆开碗筷,用开水烫了烫,又体贴地将吴晓莉的的碗筷给拆开,整个过程细腻而耐心。
吴晓莉将沈言的动作看字眼里,只觉的这人虚伪至极,明明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却表现的像个没事人一般,此刻这般体贴肯定是有更大的目的,想到这里,吴晓莉心里就有些发紧。
做完这一切,沈言又又倒上一杯服务员送过来的荞麦茶,举起杯子喝了起来。
吴晓莉实在没有耐心在看下去了,忍不住问道道:“你找我到底干什么?有事赶紧说。”
沈言笑了笑:“这么急干什么?先吃饭呗。”
吴晓莉鼓了鼓嘴,气冲冲地说道:“你不说我就回学校了。”
“你能一直躲着我?”沈言丝毫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吴晓莉气急,心想也是的,沈言这无赖都假冒起自己的表哥了,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于是又坐了回去,打定主意,想看看沈言到底要做什么。
因为人少,服务员上菜很快,飘着辣椒末的水煮牛肉,满是红油的毛血旺,还有一道绿油油的时令青菜,沈言也不管吴晓莉吃不吃,径直给她盛了一碗,放到她面前,吴晓莉将头一扭,看向窗外,意思是打死都不会吃沈言盛的饭。
沈言也不恼,自己开怀吃了起来。
吴晓莉想通不通沈言到底来找自己干嘛,明明有话说却又埋头对付着眼前的米饭,看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真好像几辈子没吃过饭一般。
中途沈言还把那热气腾腾地红油浇在白米饭上面,只两分钟,一碗米饭就被送进了嘴里面。
吴晓莉看着沈言夸张地在这狼吞虎咽,心里一个劲地暗骂,要是撑死了才好。
一碗、两碗、三碗,几乎是顷刻之间,沈言已经吞下了三大碗米饭,最后擦了擦嘴说道:“吃太快了,歇一会再吃。”然后好像才发现吴晓莉没有动筷子的样子说道:“你怎么不吃?你别说这川菜还挺正宗,又辣又麻的最下饭了。”
吴晓莉倔强地看着沈言,就是不说话。
“你真不吃啊?”沈言见吴晓莉无动于衷,伸手将她面前的碗拿了过去,直接扣在自己的碗里面说道:“不既然你不吃,那我就吃了,浪费不好。”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家财万贯,却像个农民工一般在校门口的普通饭店里吃着普通的家常菜,好像就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一样,心里却又杂念四起,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和印象里那个混蛋到底哪个是真正的他。
又好一会,吴晓莉目瞪口呆地看着沈言把前面的水煮肉品和毛血旺给捞了干干净净,足足吃了四碗米饭。吴晓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剩饭残羹,这真的是沈言一个人给造光的?这,他是不是逃荒回来的?
沈言这才满足的擦了擦嘴,呵呵笑着说道:“不瞒你说,小时候家里穷,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出来以后见到好吃的就觉得不能浪费,慢慢地就养成了这个习惯。”
沈言见吴晓莉的表情以为吴晓莉不相信自己的话,认真地说道:“真的,小时候家里穷,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十岁的时候才吃过姐姐给带回来的第一块面包,那时候就觉得那真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说到这沈言问道:“十岁的时候你在干嘛?你肯定穿着漂亮的裙子每天像个无忧无虑的公主一般,有数不清的巧克力、冰激凌、还有蛋糕等等各种东西对吧?你甚至可能都吃腻了对吧。”
经过沈言的提醒,吴晓莉也不由自主地想了起来:“对呀,十岁的时我我在干啥?”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回忆起过这些事情,为什么那些在自己看起来那么稀松平常的事情在沈言眼里好像多么的了不得一样。
“对了,你们小时候除了上学还干什么?”
沈言好像来了兴致,继续絮絮叨叨地说道:“我们小时候好惨啊,每天放学之后就要背起竹篓上山打猪草、或者去砍柴,农忙的时候还要去地里面除草,帮着干活,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力气可大了,比起同龄的孩子能背的东西都多,不知道是不是被压坏了,我原本各在同龄人中比较高的,结果到了初中,他们居然都比我长的高、长的壮了。”
吴晓莉听沈言这样说,下意识地看了沈言一眼,不过恰好沈言的目光呀正看过来,吓得连忙将目光缩了回来。心道你都这么高了,还说自己不长,那你后来吃了化肥吗?
沈言也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上了中学以后住校,一个星期回一次,每次要走十几里路,每个星期还要带十几斤粮食到学校,不然就没饭吃,那时候家里穷,一个星期只有两块钱的菜钱,你不知道有个星期家里实在没钱,我是一路走,一路哭着去的学校的,头两天还将就着吃带的菜,后面几天每顿就吃白米饭,现在想想,真的好可怜啊。”
吴晓莉也不知道沈言絮絮叨叨地跟自己说这些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不知不觉间又忍不住拿自己的童年生活和沈言的同年去做对比,一番比较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同年相比较沈言的,真的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又傲娇地想到,你自己的不幸与我何关?
“说着的,每次走在那崎岖的山路上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好远离那个山村,最好一辈子都不再回去了。”沈言突然打了个嗝,于是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之后才又接着说道:“后来一直到上了高中,家里条件稍微好了点,一个月有一百块钱的生活费,但是这也要省吃俭用才够,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养成吃什么不浪费的习惯的,也是从那个时候营养才跟上,你信不信,我是在高三那一年,突然从一米六五长到一米八的。”
吴晓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很奇怪地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没有之前那般紧张了。
沈言继续说道:“后面一直到高中,大学,随着读的书越来越多,走的路也越来越多,也了解了越来越多的外界的事情,我才发现童年的经历,对我是最好的磨炼,现在回头看去,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那段经历,锻炼了我的心性,磨练了我的意志,给了我努力向前的信念。”
沈言顿了顿,目光透过玻璃看向窗外,眼里带着无比坚定的光芒。
他的目光澄净清澈,阳光仿佛都融进了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