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蒋婉开车上班的时候，才发现沈言的车还停在自己车旁边，左右转了一圈，确认沈言没在车上才打电话：“你昨天没开车回去吗？”
“是啊，喝了酒，打车回的。”
“沈言，我这里是龙潭虎穴吗，你宁愿打车也要回去？”
“没事啊，打车也方便。”
蒋婉挂了电话，本以为沈言会开个玩笑什么的，没想到沈言的语气如此平淡。
他确实变了。
上午，沈言和杨柳聊起供应商的问题，杨柳也觉得有必要找一家厂商进行深度合作，不然这样下去，随着华都品牌的知名度越来越广，贴牌生产的弊端越来越明显。
首先，供应问题完全被别人掌控着在，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售后难题很不好解决。
其次，生产商可能会受利益驱使向第三方供货，这样就会导致市场上的品牌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沈言也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目前这些厂商应该不会愿意自己横插一杠。
“这倒是实情啊，人家工厂经营的好好的，当然不会愿意咱们去插手。”杨柳思索着说道。
“那是因为你钱没给够。”江敏之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给了足够多的钱对我们来说又不划算了，还不如自己建厂。”沈言反驳道。
“那怎么办，除非是有一家半死不活状态的工厂，跟他合作，既能挽救他，也能深度掌控。”
“一时半会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江州本身成衣厂家就不多。”杨柳插嘴说道。
“要不我让我爸安排人摸排一下，肯定能找到。”
“这点小事还用的着找你爸？”沈言摇了摇头，不过说到这，沈言倒想起一件事情，稍加思索，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稍等一会，我打个电话。”说完，沈言抄起电话拨了过去：“蒋姐，帮我个忙。”
“什么事，你现在架子大了啊，人在隔壁都兴走两步，直接打电话了。”蒋琬懒洋洋地问道。
“说正事呢，我这还有人，你还记得夏天我被蓝少卿围殴的那件事情吗，你帮我找人查一下当天的出警记录。”
“当然记得了，不过我记得好像是你打人家，人家反而没有伤到你吧？”说起这个蒋婉“噗嗤”一笑。
“这不是重点，你能帮我找人查一下当天的接警记录吗？”沈言问道。
“接警记录？你要查那个干啥？”蒋婉疑惑地问道。
“帮我查一下当天有个姓李的上访的记录，他好像是开服装厂的，我们现在不是在反思前段时间兰亭那边的事情吗，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找一家服装厂进行深度合作比较合适。”
“行，我问一下，不知道你咋这种事都还记得？”蒋婉嘟囔着挂了电话。
过了半个小时，蒋婉神神秘秘地打来电话：“我给你说我可废了老大劲，人家说出警记录是保密的，后来我说给人家服装厂介绍业务，人家才给了地址和名字，电话没给。”
南岸区青菱乡小河村，华兴服装，李明发。
沈言看着手里的地址，苦笑不已，难怪经营不下去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经营下去才怪。
“敏之，走开车去。”
“怎么要我开车，你车呢？”
“我车停蒋姐楼下了。”沈言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停蒋姐楼下？你们俩？”江敏之狐疑地看向沈言，连连杨柳都若有所思地看了过来。
江敏之一拍大腿：“我说你干嘛找她呢，原来你们俩......行啊，你可真有一套”
沈言恨不得给这家伙一脚，这什么跟什么啊，传出去还得了。
“昨天不是蒋姐那案子开庭吗，我是证人，陪着一块去的，回来以后蒋姐心情有些不好，就陪她喝了一点酒，喝完酒，不方便开车，我就把车丢在她家楼下了，自己打车回去的，OK?”
"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大家都懂的。"江敏之挤眉弄眼地说道。
“你懂个屁啊你懂，我告诉你这事可不能瞎传，我倒无所谓，皮糙肉厚地，人蒋姐名声可就坏了。”
开了半小时车，慢慢地进入郊区了，又往前开了二十分钟，越来多的瓦房和两层楼房出现在眼前，没想到真滴是跑到村里来了，望着眼前两米五宽的水泥路，路上时不时还有小孩在嘻嘻，路两旁还有荒凉的稻田，还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田里更重，看样子应该是在播种油菜。
找来一个路边晒太阳的大爷，递上一支烟：“大爷，这个华兴服装厂在哪啊。”
大爷抬脚踢了下身边的黑狗：“顺着这条路往前五分钟河边有个厂房就是了了，不过你去了也没用。”
“大爷，你怎么知道我去了也没用？”
“早上看到小李的车又出门了。”
沈言和江敏之面面相觑。
跑这么远，居然白跑了吗？
不过也不能白来，还是先去看看再说吧。
顺着老爷子指的路，果然在一个小河边看到了那个破败不堪的厂房，而且是铁门紧锁。
沈言敲了半天的门才有一个睡眼惺忪的门卫大爷颤巍巍地过来询问有啥事。
沈言解释了半天才跟大爷才搞清楚沈言两人的目的，大爷摆了摆手含糊不清地说道：“厂子早停了，老板也没在。”
“你知道老板干什么去了吗？”
大爷摆了摆手：“不知道，他也不会给老头子我说。”
老板没在，里面也没人，大爷也很谨慎没让沈言等人进去。
沈言只好将车停在门口，四处打量起来。
要说起来，这厂房位置还挺大，估摸着得有五六十亩，只是不知道当时为何选在这个地方，附近明显是个公交都不通的村子，员工都找不到，生产进行不下去，难怪业务做不起来。
只是看眼前这条满是淤泥，两边长满野草的小河，沈言总感觉自己好像遗漏了些什么。
这个地方自己总感觉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为什么，要是有张地图就好了。
“你在嘀咕什么？”江敏之见沈言在那自言自语问道。
“我说要是有张地图就好了。”
“你不早说。”
江敏之返回车上，倒腾一会才在后备箱找到一张有些发皱的地图出来地给沈言。
“你还想对着地图规划一下啊。”
沈言接过地图，已经顾不得和江敏之多解释什么，过去这一会他的心里已经渐渐有了一些想法，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
直接往地图东北角看过去，大江自城市西南角往东北而去，在城市中心位置拐弯，以一道弧形的大湾在城市东北角折向东而去。
沈言此时所在的位置就在城市的东北角，脚下这条叫清溪河的小河也在地图上有浅蓝色的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