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头大,见萧安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更是急得团团转。
一边是太子,一边是五皇子,俩人都是皇上的儿子,他谁也得罪不起。
“别转了,转得我头疼。”萧安把密信折好,还给陈县令,淡声说道:“他让你做掉,你就做掉好了。”
陈县令愣在原地,看着萧安,眼睛瞪得溜圆。
开玩笑!
谋害皇子,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萧安睨了他一眼,“没说让你真做掉,你找个死尸,冒充一下,不就好了。”
闻言,陈县令松了一口气,“那位是那么好糊弄的吗?”
说来也怪他邀功心切,原本想借着剿灭跃龙山一事,在太子跟前混个脸熟。
谁知道太子竟然把他当成了自己人,连五皇子这么隐秘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呵!”萧安轻笑一声,“既然不好糊弄,那就拖着,等过几日征兵的圣旨下来,我就带着陆屿去战场,到时候你也好交差了。”
“你们要去北边?”陈县令不可置信地看着萧安。
他严重怀疑这位脑子有病。
自己都成了通缉犯,竟然还要跑去北边战场。
“嗯。”萧安微微点头,“我若是不去,恐怕用不了半年,蛮子就打到你这乐华县了。”
陈县令眉头紧锁,萧安说得不假。
要是再没有一个靠谱的指挥官,以蛮子的实力,估计三个月就能打到乐华县。
沉默片刻,他问道:“那之后呢?把蛮子打退之后,你又何去何从?”
“去京城,报仇!”萧安握紧拳头,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陈县令抿着唇,心里对萧安又崇拜又恨得咬牙切齿。
“我们走后,沈家老小还得托你照顾一二。”
萧安看向陈县令,语气中多了一丝恳求。
小丫头脾气不好,总是喜欢闯祸,等他们一走,家里身手好的就剩下个沈老七。
李知府虽说比陈县令官职大,但是山高路远,沈家要是真出点啥事,他一时半会也帮不上忙。
“好!”陈县令郑重地点了点头。
俩人又聊了几句,萧安便下起了逐客令。
送走陈县令,萧安把沈悦、陆屿等人又叫到书房,仔细叮嘱一番。
让他们这些日子,小心谨慎,没事不要出门,就在家里待着。
陆屿的身份,他暂时不打算告诉小丫头。
那位心思不明,认不认陆屿还是另外一回事,告诉她也是徒增烦恼。
……
日子一晃,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五。
沈悦在家里憋了几天,实在憋不住,便去求萧安,“干爹,咱们去县城看花灯吧?”
“不行!”萧安板着脸,“你若是想看花灯,让你几个哥哥和陆屿给你做几个,在家里看看就行。”
“哎!”沈悦叹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活着好没意思。
几个哥嫂,已经开始忙着复工复产。
就她和几个小子天天大眼瞪小眼,没啥事情可做。
天气还有些冷,她打算等再暖和几天,买些果树苗,让年前借粮的人,帮着在凤凰山上种树。
还有之前挖好的池塘,她打算买一些鱼苗和小龙虾苗,再种些莲藕。
至于去府城开酒楼这事儿,得等萧安他们走了,家里的活全部安排好再说。
见小丫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萧安一时间有些心软。
一想到即将去北边,何时回来,能不能活着回来,他心里就泛起阵阵涟漪。
“丫头,去收拾收拾,咱们去府城看花灯。”
沈悦眼睛一亮,“真的吗?”
“嗯。”萧安唇角微勾,“快去吧。”
一炷香之后,沈家一大家子收拾妥当,坐上了去县城的马车。
就连一向不喜欢凑热闹的周老夫子,也被廖神医拽上了马车。
到了县城,一家老小先去了悦来酒楼,出乎意料的是,赵有福、赵有旺两家人也在这里。
沈老四和赵有旺聊得热火朝天,赵小青羞答答地坐在一旁,小口喝着茶。
见他们进来,两家人也乐呵呵地冲他们打招呼。
赵桂兰也笑嘻嘻地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沈悦和沈老三,去春满园和叶老板一家商量婚期。
她找人算过了,二月十八、五月十六都是个好日子,什么时候成亲,还得叶家人定。
“赵大姐,那就二月十八吧。”叶老板迫不及待道。
沈家日子越来越好,他担心夜长梦多。
赵桂兰笑着点点头,“行,那就定在二月十八。”
如此,沈老三和叶蓉的婚事,就这么愉快的定了下来。
沈老三和叶蓉对视一眼,两个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红。
沈悦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他们说道:“三哥,叶姐姐,交给你们一个任务。”
她凑在俩人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
夜色渐深,乐华县县城的主干街道,被一盏盏形状各异的花灯所照亮。
沈家老小都走上街头,看起了花灯。
沈老三和林蓉受沈悦所托,一个拽着林狗蛋,给他教一些恋爱小技巧,一个拉着赵小青,跟她讲遇到心爱的人要主动。
沈悦笑眯眯地跟在她们身后,默默吃瓜,时不时偷偷拉拉陆屿的小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屿多少还有些害羞,担心沈悦生气,也不敢指责他。
只能红着脸看向别处,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赵桂兰不想当电灯泡,索性跟叶老板和叶婶子,边走边聊。
看完花灯,众人也没回去,直接就在酒楼对面的客栈开了几间房,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吃过饭,他们正准备回家时,衙门贴出征兵的告示。
一时间,整个乐华县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征兵这事。
大多数百姓,对此倒也没多大的反应,灾荒年,少一口人,就少一口粮。
少数百姓舍不得儿子吃苦,哭得歇斯底里,但也没有办法。
告示上说了,五日后,他们就得出发,奔赴北边战场。
沈悦看看萧安,再看看陆屿和沈老五,硬生生忍住眼泪,说了句,“干爹,咱们回家吧。”
“好!”萧安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安慰。
回家的路上,众人心情都十分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