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不是就是屯子里老人常说的，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
杜卫国的母亲正在做晚饭，看到杜卫国回来还有点笑模样，在看到后面跟着的楚明月脸色明显冷了下来。
本来不算难看的脸，顿时变得刻薄。
对着杜卫国的妹妹杜卫红道。
“卫红，你去看着火上的粥，别糊锅了！”
“一会儿你大姐二姐她们就下班了！”
杜卫红问她妈。
“妈，多了两个人呢！要不加把米吧！？”
“加什么米加米…！”
杜卫国母亲刘慧芳没好气儿的呵斥杜卫红。
“加瓢水得了，哪顿饭不都是定量的，今天加米了明天吃啥？！”
刘慧芳说着看着楚明月和杜卫国两手空空的坐在那里，脸色更不好看了。
楚明月知道这话是给自己听的，可是她就当做没听到。
结婚那年第一次回来，她也是带了很多东西的，干果，干菜，自己舍不得吃的白米，可是一样没有躲过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这次她就故意什么都没有带。
杜卫国被刘慧芳的唠叨弄得有些烦躁，不是因为她针对楚明月，而是他着急自己的事情有没有消息。
“妈…！”
杜卫国不悦的打断刘慧芳的接下来的话。
“我前段时间给你写的信里提到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刘慧芳脸色更难看了。
“能有什么消息，我能有什么消息，你以为你妈是谁，你写封信回来事情我就能办！？”
“你爸被派出去支援劳动，好几年都回不来一趟，家里就靠我领着你姐和你妹撑着。”
“你二姐到现在还是临时工，这些年了都没有转正，对象也不好找，你这又让我给你想办法找工作，我能有什么办法？！”
刘慧芳丝毫没有顾忌有楚明月这个外人在场，噼里啪啦一阵输出，杜卫国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他妈这意思就是家里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那他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气氛有些沉闷，杜家人都沉着脸，刘慧芳和杜卫红在运气，杜卫国在琢磨事儿，楚明月就安静的发呆。
一直到到杜大姐和杜二姐下班回来，杜大姐嫁的是杜卫国父亲的徒弟，也是常年在外，她和婆家那边不对付，也是经常领孩子回来吃饭。
不过她家的口粮也是要拿回来的，还要给刘慧芳补充点家用。
本来晚上这锅粥刘慧芳放的粮食就不多，这会儿又多了两个人，每个人就一碗稀饭，楚明月那碗稀饭稀的能照出她的影子。
除了一人一碗稀饭，桌子中间就只摆了一盘煮白菜，一盘腌萝卜。
楚明月面无表情的把碗里的稀饭喝下去，她很不想喝这碗稀饭，但是不行，她如果不喝，就会又招来一阵阴阳怪气。
饭桌上没有人在意她的情绪，杜二姐白了楚明月一眼还是阴阳怪气的开口。
“小弟，现在的接收单位可不好找，多少人削尖了脑袋想回城，一个人现在回来都费劲，更何况你可不是一个人，别的不说，你这拖家带口的回来住哪啊？！”
杜二姐这话说完，杜卫国更烦躁了。
“二姐，你说的这是啥话，这是我家我还不能回来咋的？！”
“当年家里必须有一个人下乡，大姐结婚了，卫红还小，就咱们两个必须得有一个人下乡，家里给你安排了毛纺厂的临时工，家里就只有我一个人下乡，我这些年在乡下吃苦受累我说什么了？！”
“你们在城里工作的工作，上学的上学，我想找个工作回城怎么就不行了…？！”
杜二姐抬手打断杜卫国的话。
“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说的好听，我这工作可不是你让给我的！”
“你当我不知道啊？！当年爸是想让你给他做徒弟，和他一起出去就不用下乡了！”
“是妈舍不得你？！那时候又说自愿下乡表现好了，两年回来就给分配好工作，妈才主动给你报名，当时家里的好东西恨不得都给你拿上了！”
“你现在跟我要人情你可要不着，我可不欠你的！”
“再说你以为我在城里就是享福呢？！好男不轧钢好女不纺纱！”
“我在机器前边一站就是十几个小时，你以为是那么好受的呢？！”
“就是找到这样的工作你回来也未必受得了。”
杜二姐说的是实话，杜卫国这些年虽然一直在乡下插队，可是这些年了也没养成吃苦耐劳的性格。
别看楚明月今天上门没啥好吃的。可是都知道家里的好东西，刘慧芳都给杜卫国留着呢。
只给他留着，而且必须背地里给，只能他一个人吃。
所以他在知青院的时候就是混水摸鱼，以他的劳动态度和思想觉悟，就算没有于静秋的事儿，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也没有他的份。
被杜二姐戳到了痛处，杜卫国脸色更难看了，眼看着这两个人越说越不像话，杜大姐开口了。
“行了，你俩都少说两句吧！”
杜大姐在这个家里说话还是有些份量的，她一开口，杜二姐和杜卫国都不在说话了。
看两个人都闭嘴了，杜大姐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道。
“卫国是咱家唯一的男丁，以前不让回城那是没办法，现在既然可以回城了，咱们总得想想办法！”
杜大姐这么说了，杜卫国的脸色才好看点。
杜大姐看向杜卫国。
“律民二叔和小姑父都已经官复原职了，咱妈不好出面，明天大姐陪你跑一趟！”
“虽然之前有些不愉快，但是你毕竟是杜家子孙，这对他们来说也应该不算什么大事儿！”
“上一辈子是上一辈子的事儿，你是小辈，我就不相信他们能眼瞅着不帮忙！”
杜大姐这话说完，杜卫几个人国都看向刘慧芳，刘慧芳脸上闪过不自然，但是也没说什么。
杜卫国点头。
楚明月还是坐在那不说话，杜家的事情虽然杜卫国没有和她详细说过，但是以她的聪明，从杜家人的只字片语和杜卫国不经意透露出来的就能拼凑出来事情的经过和大概。
杜家一共兄妹三个，杜卫国的父亲是老大，早早的进了工厂做学徒，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