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美说话越来越费劲,旁边的小护士喂了她一口水,缓了一会儿她才接着道。
“前段时间下大雨的时候,西山大队新挖了一个泄洪渠,刘大柱和刘二柱挖到一个铁箱子。
他们知道一定是啥宝贝,谁也没告诉,埋在了旁边做了记号,晚上才偷着拿回家!
可是那个铁箱子他们根本打不开,他们就想着拿到镇上黑市碰碰运气,正好被我姑和蒯瘸子看到。
他们之前就认识,我姑和蒯瘸子就给他们出主意,一个打不开的铁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黄鱼也没用,还不如送给卢义财,怎么也能从他那得点好处!
刘大柱和刘二柱一听就答应了!
听我姑说,卢义财一眼就看中了那个箱子,说是是啥保险柜!
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卢义财给了刘大柱和刘二柱不少好处,又许诺他们进革委会,把他们打发了!
之后过了一天,我姑觉着身上不舒服,蒯瘸子不愿意伺候她,就贪黑把我姑送回来,让我妈伺候…!
我姑开始只是咳嗽,后来就吐血,那个时候大队就已经戒严了。
我姑开始不敢出来,后来她知道自己挺不住了,就想往医疗队这边跑,可是没等跑到地方…!”
王大美一直在断断续续的说,但是乔营长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信息,跑出去打电话联系镇上。
做好防护搜查卢义财的住处,挖地三尺也要找出那个铁箱子。
第二天一早,镇上就传回来消息,那个铁箱子找到了。
在密闭空间用特殊工具打开了,里面果然是这种细菌,因为刘大柱和刘二柱曾经企图打开这个箱子。
没少折腾,又因为保险柜埋在地下多年,装有细菌的密闭罐子有些腐蚀,里面的细菌泄露了一点点。
可就是这一点点就造成这么可怕的后果。
消息传回来,这边防疫指挥所里的人都有些沉默。
邵书记狠狠的捶了一下桌子。
“这种害群之马是怎么进入革命队伍的…?!”
他说的是卢义财,这事儿出来之后,他们对卢义财做了深入调查。
这卢家解放前在省城有烟馆,赌馆,妓院。
就这样的坏分子是怎么逃过制裁,又摇身一变成了革委会的主任。
乔营长是老侦察,想的比较复杂。
“既然卢家在解放前有那大的势力,伪满洲国的时候他们就是汉奸!
这种人不排除他们是特务的可能,王大美说他们一直在找什么东西。
哪有那么巧就把这东西找出来了,一定要深挖他们背后的人!”
张连长挠了挠脑袋。
“我就有一个事儿想不明白,那小鬼子整这细菌不是在哈省吗?!
这玩意儿是咋跑到这来的?!”
张连长这个问题陆绎给出了解释。
“我老师曾经跟我们说过,那时候小鬼子不止一次的想在中原战场上用细菌战,只不过都没有成功。
这箱子东西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遗留下来的!”
陈瑾也赞同这个说法,她也听自己老师说过这些。
乔营长和张连长都是和小鬼子拼杀过的,现在就恨自己那时候杀的少了。
现在细菌源头找到了,所有行动轨迹也都进行了灭杀,可是整个朝阳镇几十万人的人,还都在隔离区内。
这几十万的人里还有不少人存感染的风险。
果然,第二天不但镇里发现了新病例,胜利大队王成媳妇和两个孩子,还有于家,包括知青院都有人开始咳嗽。
包括谭金默,也出现了初期症状。
向阳大队的人知道消息都傻眼了。
杨开富气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马上回家把杨建设另一条腿打断,他们如果不跑出去,就不会接触胜利大队的人,也就不会有感染的风险,这是害了多少人呐!
知青院里和跑出去的社员现在就没有不后悔的,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
曹芳芳他们看着知青院另一头的苏青,夏芳他们,后悔的牙痒痒。
那天回来之后,苏青和徐爱民就提议把他们这些跑出去,接触过胜利大队的人分到了一侧。
而他们自己则住在了另一侧。
徐爱民和苏青虽然也出去了,但是两个人都有防护意识,不但戴了口罩,而且全程没有和任何人接触。
所以他们两个人也和夏芳问张萍他们,住在另一侧。
今天早上大队上来通知,胜利大队已经有不少人感染了,他们也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都要恨死王宏斌和宋跃进他们了。
有她们这种想法的,向阳大队不止他们。
杨开富家。
杨开富回来又把杨建设骂了一顿,要不是郭老太太和杨开富媳妇拦着。
杨开富真的有可能打断他另一条腿。
他媳妇就差跪在地上求他了。
“他爸,你不看我你还不看看老太太吗?!
你要真把他打出来个好歹,老太太还能活吗?!”
郭老太太也是的,稀里糊涂的拦在门口,就一句话。
“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
最后还是李兴达他们赶过来,才把杨开富拽走。
屋里杨建设和叶悠悠也害怕了,但是他们怕的不是杨开富,而是这个病。
他们两个人也有些后悔了。
“咱们不会有事的!那么大的医疗队一定会有办法的!”
杨建设喃喃的道,他不想死。
叶悠悠也拼命点头。
“对,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悠悠不知道是在安慰杨建设还是在安慰自己。
杨建设突然看着她。
“你说过为了我什么都愿意做…?!”
叶悠悠不知道他为什么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点了点头。
杨建设这才满意,闭上眼睛养神。
顾家。
听到这个消息,吕老太太最担心的就是在外面的这几个。
“你们几个不会有事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吕老太太问他们,心里还惦记着镇上那两个,这一点消息都不知道,七股肠子八股扯,这要有啥事她就不能活了。
顾福平道。
“没事儿的,娘!我们从最开始就戴了口罩,还天天用酒头消毒。
和不相干的人也都保持距离!
就是上次我们也没有和胜利大队的人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