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花猪是五六十年代,关外本土猪,肉质可不是后来的育肥猪能比的,那叫一个香。
就算她经常能偷吃点空间里的肉,肚子里不太缺油水的人,想起那味道,都忍不住流口水,别说顾晓凤这个吃货了。
“大满姐,三花现在能有多少斤,咱们一家能分多少肉?”
顾晓凤咽了口口水问。
陈大满哈哈笑。
“大花二花已经送到公社了,咱们队上又是第一。
这三花也差不多有三百斤,咱们小队上一家差不多能分五六斤!”
顾晓凤尖叫。
“大满姐,我太稀罕你了!”
顾晓兰也举着拳头捧场。
“大满姐,我也稀罕你!”
顾晓兰说的绝对是实话,陈大满有这个时代女性特有的,勤劳,热忱,乐观。
真的跟后来纪录片里报道的铁娘子一样。
而且还很漂亮,不是后世审美的白幼瘦。
而是,健美,踏实,弯弯的眉毛,大大眼睛,乌黑的两条大辫子。
“你们要是为了猪肉稀罕我,那就稀罕错人了,这猪养的这么大,都是三满,四满喂的好!”
顾晓凤嘿嘿笑点头。
“咱们小队选你家喂任务猪实在太对了。
三满,四满喂它们可精心了,不说平时猪草管够,春天喂野山杏树叶,秋天捡橡子。
大花,二花,三花,除了睡就是吃,长不大才奇怪。”
头几年,任务猪都是放在一起养,可是说实话,养的真不咋的,有一年还养死了两头。
这两年杨开富让各小队把任务猪派给队里劳力少的人家。
这样劳力少的人家,喂好了能多了一个满工分,能多分不少粮食,猪养的也精心。
几个人说着话已经到了场院,今天四个小队一起杀猪,她们一队是第一个到的。
李小蒜领着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大花猪捆上了。
这会儿其他几个小队也到了,都捆上一一上称。
陈槐花这个会计挨个记录,然后宣布。
“陈友家,一等猪,全年满工分。
苏大娘家,二等猪,全年八个工分。
赵大拿家,三等猪,全年六个工分。
王婆子家,四等猪,全年五个工分。”
一听到自己家只有五个工分,王婆子抄起一个棍子就打王老四。
“死丫头!你个懒得屁股生蛆的赔钱货,猪你都养不好,你还能干个啥,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打死你个赔钱货。”
王老四闭上眼睛硬挺着,因为她知道,她娘这口气出不来,是不会放过她的。
锄杠粗的棍子,一棍子打在王老四的瘦弱的背上,砰的一声。
听着都疼,王老四一下子被打的趴到雪地里。
王婆子还不解气举起棍子还要继续打。
王大萍离得最近,一把抢过棍子,推开王婆子,骂道。
“老王婆子,哪有你这么打孩子的,你是亲妈吗?”
齐大勇媳妇柳翠芝也上来指着她鼻子道。
“你家这猪养的不好,你自己不知道咋回事。
你那两个儿子才是懒得屁股生蛆的。
俩丫头挣着工分,还得打猪草喂猪。
你还不给两个丫头饭吃,我好几次都看见两个丫头跟猪一起吃。
这么苛待自己亲闺女儿,你还是人吗?”
胡二妞这会儿也跳了出来。
“这任务猪就不应该给她家养,这人家小队养了三百斤,她家这才养一百多斤。
我们四队的得少分多少肉啊!
还偷吃猪食,这也是占集体便宜,占我们大伙儿便宜。”
养任务猪算是便宜活,胡二妞早就惦记上了,她家除了那个死人脸大儿媳妇,也有两个赔钱货孙女,呆着也是呆着,喂个任务猪家里还能多一份进项。
不过大队上说了要照顾困难户,她家劳力多轮不到她家。
这会儿陈槐花和陈大满已经把王老四扶起来了,刘芳也过来了。
王老四佝偻着身子,脸色发白,显然这一棍子打的不轻。
身为妇女队长, 刘芳急眼了。
“老王婆子,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你张嘴闭嘴赔钱货,抬手就打,张嘴就骂。
这是犯错误!
是封建思想!”
老王婆子被这些人围着,七嘴八舌数落,心里却根本不带怕的,掐着腰,口沫横飞的回骂。
“她是我生的,我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要你们这些狗拿耗子的,多管闲事。
打死了都是我自己家的事儿。”
陈槐花也站起来。
“老王婆子,你是真不知道好赖啊!
老王婆子就是滚刀肉一个,当时坐到地上就开始撒泼。
“咋的?我就不知道好赖了,你能把我咋的,你们是能打我还是能抓我。
要打就打死我,正好老娘也活够了。
要抓我更好,正愁没地方吃饭呢。”
刘芳和陈槐花气的不行,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就连赵永都往后退了退,这么一个老婆子,难缠还没有好处,他可不想没事儿惹上一身骚。
这王家和他家那个虎娘们是族亲,什么德行他太知道了。
这时候杨开富从后面走出来。
“老王婆子,大队上可能收拾不了你,可是你家二峰三峰。
身为向阳大队的社员,从不积极参加劳动,两个壮劳力让两个妹子挣工分养活。
还纵容你剥削欺压她们。
这是资本主义思想腹壁,想做地主老财。
过了年,大队就把他们送到大坝上去。
好好的干一个月活,受受教育。
以后你欺压老四老五一次,大队上就把他们送去一个月。 ”
杨开富做了这么多年大队长,对付老王婆子这样的滚刀肉还是有两下子的。
老王婆子听不懂啥思想,啥腹壁,可她听懂了上大坝。
这几年,哪年正月大队里,都会有不少壮劳力去大坝上出工。
那活可不是啥人都能干的了得,队上数一数二的好劳力,回来都得瘦一圈。
别说她这两个宝贝儿子了。
老王婆子小眼睛盘算着,想继续撒泼,心里又有些不敢,怕杨开富说到做到,继续收拾他两个儿子。
又不甘心让两个儿子上大坝上吃苦。
王二峰和王三峰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平时在家里对着王老四和王老五非打即骂,在外面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时场院外围响起一个尖利的声音。
“难怪向阳大队思想工作搞不上去,杨队长就是这么处理,思觉悟有问题的队员。
这是严重的失职,是包庇!是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