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面上仍有执拗,还想开口。
傅柏聿倏地睁开浓雾翻滚的眼眸,仿佛失去了所有耐心,“下去。”
他是赏识她,是觉得她身上某些地方让他觉得熟悉,觉得似曾相识。
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她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
林白抿了抿唇,似乎察觉到傅柏聿语气里浓浓的排斥与厌烦,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旋即拿起办公桌上被打回的文件,低声应了句“是”,才转身离开办公室。
这一系列的变故惊的一向长袖善舞的周秘书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周秘书杵在原地额头忍不住的冒冷汗。
原本面色阴阴冷冷的男人,却忽然拿起一旁的挂着的大衣外套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步流星的绕过办公桌走出。
周秘书一愣,连忙迎上前,“总裁……”
他以为傅柏聿是要去开会,但是距离公司例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傅柏聿有这时间一般会留给其他工作,绝不会提前到场。
不想却听到方才一直坚持要继续工作的人开口,“公司例会取消,接下来的行程都推迟到后面去。”
周秘书讶异,没想到林白方才简短的几句话居然会起到作用,他迟疑的问,“总裁,那您现在打算去哪里……”
方才周秘书和林白那些话他不是没有听到,此时目光略略不悦扫了他一眼,“回新宅。”
他这次出差有点久,有半个月那么长的时间,他有点想佟年,他应该最先回去看看她,或许今天的确不适合工作。
周秘书闻言,立马轻快的应了一声,吩咐人在公司楼下备车。
傅柏聿回到新宅,宅子里依旧维持着原来的面貌,距离佟年离开以后,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依旧那么华丽,那么空旷,像是个华而不实虚有其表的壳子。
这些年来傅柏聿越来越不喜欢被打扰,一直过的冷冷清清安安静静,所以宅子里其实也不需要固定的佣人,像以前一样按时安排钟点工过来就可以。
但宅子里的人手换了一批又一批,唯一没有换下去的就是刘婶,大抵是因为她是佟年生前唯一陪在佟年身边悉心照顾的人,傅柏聿才一直留着她。
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么做是不是一种精神的寄托。
“傅总,您出差回来了。”刘婶见风尘仆仆的男人走进玄关,连忙去接他手里的行李箱,“外面天这么冷,您喝茶吗,我这就去给您煮。”
“不必了。”傅柏聿想也不想低声拒绝,“我去后院。”
后院,是佟年的衣冠墓。
刘婶瞬间明白了傅柏聿的用意,这些年来,傅柏聿只要一想念佟年了就会一直待在那里,无论风雨。
这才是四月份,A城一个不算靠南的城市天气还很冷。
刘婶不知道傅柏聿会不会像以前几次一样因为天冷而病倒,但想要阻止他,毫无疑问是不可能的,刘婶只能摇了摇头,默默的在心里叹了口气,目送傅柏聿的背影远去。
三年,佟年的衣冠墓期间被修建了几次,每天都会有人来清理打扫,连地面的大理石都干净的纤尘不染。
傅柏聿站在冽冽的冷风里,连面容都泛着苍白,目光温温漠漠的定格在墓碑佟年的照片上,嗓音清冷寂寥,“佟年……我回来了……”
“我很想你……可是你一定不想我……”
三年多的时间。
有足足一千多个日夜。
大家都以为他好似已经释怀了,放下了。
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一千多天里每一天都没有停止过对她的思念,每一天都清楚的感受着佟年的离去,带给了他怎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