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的傅柏聿,听到这些议论,却根本连个反应都不会有。
因为有的时候,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些人说的都是对的。
他就是疯了,因为想念佟年,他现在每天都神智不清。
但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样也挺好,他并不需要足够的清醒,他只想自己能够看见她。
傅柏聿的病情,就这样持续了整整一周,整整一周以后,他身体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只是高大的人坐在病床边缘,面色却仍旧那么苍白,就好像他这辈子怎么也好不了了,他的灵魂好像也在那场爆炸后的大火里,追随佟年而去。
周秘书推门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向来冷漠强势的人,过分安静的样子,看起来竟令人格外感觉心酸。
“总裁。”周秘书干哑着嗓子开口,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静默,“我把刘婶带过来了,这段时间在医院,由刘婶来照顾你。”
刘婶是在新宅一直负责照顾佟年的佣人,听到周秘书骤然提到这个人,傅柏聿空洞麻木地眼球才机械的转了转,看向病房门口规规矩矩站着的佣人。
“傅总。”刘婶垂着头温声开口。
等她再抬眼看到傅柏聿如今今非昔比的样子时,整个人都忍不住的滞了滞。
从前她就不是很了解傅宅的这位家主人,可如今看着傅柏聿这幅没了魂魄的样子,尤其是他黑的没有实质,没有一丝光亮的那双眼睛,令人看起来竟觉得格外的陌生。
刘婶眼眶倏地忍不住泛红,她能想到傅柏聿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夫人去世了,连她都觉得心酸和难过,更别提是傅柏聿。
虽然她从来不理解家主人对夫人表达感情的方式,甚至非常的厌恶跟不认同,但是家主人对夫人浓烈的感情,她却从来没有办法否认。
而如今她看到傅柏聿现在这副样子,心里莫名就想到了一个词汇,咎由自取。
是的,咎由自取。
刘婶想,如果傅柏聿当时没有偏执的将佟年囚禁在别墅里,而是尊重佟年的想法和意见,放她走让她离开,说不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最后还不会僵硬到那一步,佟年说定也还能就此躲过这次劫难,还能好好的活下来……
“总裁。”周秘书带着刘婶走近病房,低声汇报道,“新宅关于夫人的全部遗物,刘婶都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还有一部分老旧的东西都留在傅宅了,您看是您过两天亲自过去,还是我直接也叫人收拾出来,等您身体好一些,再亲自清点?”
周秘书觉得这个问题还是有必要过问傅柏聿一句,毕竟傅宅是佟年和傅柏聿结婚以来住了四年的地方,那里面或许有很多比较对于两人来说都比较重要的东西。
傅柏聿神色微动,几乎一丝犹豫也无,“不用别人,我亲自去。”
周秘书点了点头,顿了一下,又道,“……还有。”
他迟疑的半秒钟,使得傅柏聿抬眸。
周秘书这才道,“还有楚小姐,您打算怎么处理?”
如果不是周秘书提起,傅柏聿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傅柏聿平静的面容悄无声息的冷了下去,他的嗓音带着丝漫不经心的低沉,“她人在哪?”
而正是这丝漫不经心的低沉,才叫人觉得格外的恐怖,仿佛是正在酝酿着什么风暴。
周秘书道,“那天事出突然……我们没来得及询问您的意见,就直接将她带回新宅了,她现在被关在偏院的地下室里,一直被关到了现在。”
每天疯疯癫癫,不是笑就是哭,嘴里反反复复谩骂跟诅咒佟年和傅柏聿的名字,整个人都精神失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