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柏聿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咯吱作响,又倏地松开。
这才是多久的功夫,她又将自己搞的伤痕累累,她就那么厌恶留在他身边?
脑袋疼的像是炸裂开,可佟年就好像早已失去痛觉似的,依旧疯狂挣扎,眼睛死死盯着傅柏聿,眼底恨意汹涌,“你不能这么做!你让他们把我放了!”
腕子上牵出的铁链打在床头上哐铛作响,可想而知这两副手铐有多沉。
傅柏聿看着她的双手和手腕,眼底全是深不见底的阴霾,下颚线紧绷成锋利的弧度。
他不说话,手下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听佟年的,而违背傅柏聿的命令。
这两个人除了将佟年锁在床头以外,甚至还处理了这件屋子内任何具备危险性的东西,就像生怕她突然暴起发疯伤害到某个疯子似的。
佟年眼底快滴出血来了,可是经过一整夜的耗损再加上方才折腾一场,她的仅剩不多的体力,很快就见了底儿,饶是心底对傅柏聿的愤怒和恨意,也无法支撑她继续反抗下去。
佟年最终败下阵来,虚弱无比的倚在床头上。
怔愣呆滞的看着被锁住的双腕,同样的事情傅柏聿不是没有做过,可这一次他的恶劣程度,令佟年崩溃,觉得自己恐怕是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继续坚持多久。
“傅柏聿……”她用沙哑的不成调的嗓音,缓缓吐出他的名字,却是恨之入骨。
傅柏聿也同样凝着她双手受伤的位置,随后徐徐的说,“佟年,如果你真的想离开我,还是先想办法照顾好你自己,不然就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想从我手里逃跑和痴人说梦有什么区别。”
佟年大脑此刻混乱一片,根本无法深究出他话里更深一层的含义。
只当他是像往常一样,在威胁她,嘲讽她,挑衅她。
半晌,佟年苍白的唇瓣颤抖着,嗓音也抖的不成样子,执拗又坚定的说,“我会离开你……我说什么都会离开你的……”
此刻这已经变成了她心底唯一的执念。
傅柏聿心头一痛,目光也不忍的从佟年的触目惊心的双手上收回。
他的嗓音凝结的像冰,“你不愿意看到我!好,我答应你,从今天起,我轻易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佟年闻言,像提线木偶一样,僵硬的,缓缓抬起头来看他。
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这个男人会有这种自觉?
“但同样的,再让我发现你有了什么闪失,你也就这辈子都别想踏出这道门了。”
佟年听着,恍惚就是扯开唇角笑了一下,明明方才他还不是这么说的,现在却变了卦。
是为了表现出他还有那么一丝关心她?这个男人难道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吗?
佟年不买账,“你好像误会了,傅柏聿,我从来都没说过要听你的。”
她只是没有办法,但却从来都没有不反抗。
傅柏聿周身的气压便骤降,看着她倔的像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最后从喉咙底挤出声音,“也可以,不过你要考虑清楚后果。”
后果,她还能有什么后果,最差不过就是一辈子被他囚禁在这里,他以为他还能威胁到她。
事到如今佟年已经不再怕他。
就像是透过她那张面如死灰的表情,一眼看透佟年心中所想。
他蓄意缓慢的开口,“佟睿的治疗现在到哪一步了,你还不清楚吧?”
佟年下一秒僵硬住,机械又迟缓的抬起头看向男人,眼底满是惊惧。
她清楚傅柏聿的言外之意,刚勉强平息的怒火,再次席卷上头顶,佟年恨意昭昭,“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