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年的话一语双关，虽然没明着说什么，傅柏聿却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儿。
尤其是佟年现在的状态，她的情绪，她的一颦一笑，和先前实在相差太多。
这种差距总是会令傅柏聿感受到一丝违和，心底说不上是不舒服还是什么。
而想起佟年一早上的举动，还有她说过的话，傅柏聿面色沉了沉，没有回应佟年方才那一句，而是低着嗓音道，“不是已经替你出气了？不管怎么说早餐该吃还是要吃。”
出气……原来他早就看出来她方才那一出闹剧是故意。
所以他配合她斥咄楚乔，警告楚乔，也都是在他明知道的情况下故意为之……
佟年面上的笑容须臾顿住，这才徐徐转过头来，眯起漂亮的眸子看向他，“出气？我方才做的那点，比得上她从前对我的万分之一？”
的确比不上，傅柏聿不知道佟年已经恢复记忆，只以为佟年心里记恨的都是佟睿告诉她的那些。但是他的心里却顺着佟年的话想到更多，他想到楚乔曾经设计过佟年失去过一个孩子，还有佟年曾经给楚乔献过那么多次血，还有种种或大或小他知道以及不知道的手段和阴谋。
确实比起从前来，方才楚乔所受的根本不值一提。
想到这些，傅柏聿心头一软，面色缓和了许多，看着佟年轻声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不过下一次有这种事你可以提前和我商量，我会帮你，不能像今天一样再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说的好像他可以无条件选择站在她这边。
当然佟年此刻心底也清楚，傅柏聿说的是真的……
她垂着眸子，心底翻涌着复杂，什么都没说，傅柏聿却擅作主张牵起了她垂在一边的手，包裹在长心里。
“佟年，我知道你对以前的事情还没有办法放下，但是那些都是误会，并不是你和你哥想的那样……况且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以后也会真心对你……”
真心，从傅柏聿嘴里，佟年很少能听到他如此直白的袒露感情的话。
如果当作几天前，她还没有恢复记忆，只知道自己是被傅柏聿骗的团团转，她或许还会不相信。
但是现在的她，相信傅柏聿口中所谓的真心是真的。
她回想起她失忆这段时间傅柏聿对她的照顾，也看的见傅柏聿眼底的真诚，一个人眼底的感情不会作假，以前傅柏聿不爱她的时候，也根本不可能会为她做的出来这么多……
佟年觉得这份真诚和感情来的讽刺和可笑，她从前为了得到这份感情，做了那么多那么多，可是最后换回来的都是什么？
现在的她，心里千疮百孔，身体伤痕累累，她早就放弃了，也是真的已经不需要了……
佟年生生压下心底勾起回忆而疯狂涌上来的酸涩，她把手抽了回去。
“……我知道了。”佟年偏过了头，转身继续看那幅画，心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半晌，佟年才倏地开口，嗓音很平淡，很和缓，仿佛心底从不曾有过方才的风云翻涌，更没有经历过之前对楚乔的剑拔弩张。
“傅柏聿，你要是真的对我好，就带我去医院检查看看吧……”
傅柏聿一愣，眼底流淌着的温情，因为佟年这句话瞬间消散了大半，他皱眉，“你身体不舒服？别墅里有家庭医生，我可以叫他过来给你看看。”
他的话语里充满戒备，他对佟年的感情是真的，但是他对佟年的不放心也是真的。
佟年这才转过头看向他，“傅柏聿，我知道你在防备我，但是你觉得以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能做的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