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年的眸子里灰蒙蒙的没有一丝光,听到旁侧传来傅柏聿的声音,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痛苦被唤醒,又立马如影随形的席卷上来。
哪怕是睡了整天整夜,也没有消减掉半分。
“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身体分明已经虚弱的不成样子,佟年却硬支撑着自己起身,她双目淬了血丝,一面浑身戒备恶狠狠瞪着傅柏聿,一面用余光迅速的寻找着可以用来防身的东西。
傅柏聿见她理智尚存,胸腔里那口紧绷的气终于缓了缓,但转瞬却又被她草木皆兵的样子深深的刺痛到。
他张了张口,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佟年,要喝点水吗?”
佟年曲起双膝将自己抱紧在床头,她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即便喉咙里已经干到发哑,嗓子痛的像是被粗粝的砂纸磨砺过,她也依旧梗着脖子不肯跟他低头,“滚,我不需要,我说了让你出去,傅柏聿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傅柏聿浑身都僵硬,对她的话不予置评,转身去一旁的桌子,“多少喝一点吧,我倒给你。”
佟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小几上的玻璃水杯,瞳仁瑟缩了一瞬,就立马扑了过去忽然的行动。
一个浑身虚弱的病人,反应快的却连傅柏聿都始料未及。但幸好赶在佟年指尖碰到桌面上的水杯之前,就被他险险将水杯夺走了。
傅柏聿回过神来手里紧捏着水杯,想到差点被她故技重施,惊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他猛地回身,再看向佟年的时候,整张脸的都沉了下来,嗓音说不出的低沉和压抑,他咬着后槽牙,“你不看看你的手都已经成了什么样子,你居然还想再来!?”
佟年当然知道自己的手有多惨,从她醒来时,右掌的掌心就疼的厉害,可那又如何?
她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在疼,可现在比起这些,身体上的疼痛,又究竟算得了什么。
“傅柏聿你拦不住我,除非你放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除非你真的能防的了我一辈子,否则同样的事情我能做得了一次就也能做到第二次!”
只是可惜她第一次居然没得手!
听到她说想要离开,这句话比她说了要杀了他都更具有威慑力!
傅柏聿脸色铁青,整个脊背都止不住的僵硬,握着手里的拳头,“可前天夜里发生的那一切也在我的预料之外,我被人下了东西,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对你做了什么,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他说着上前半步想要凑近佟年。
佟年依旧警惕的往后退了一下,动作十分扎眼,她通红的双眼也没有因为傅柏聿的解释消散半分,她唇角衔着讽刺的笑容,“以你的身份和地位,有什么人能对你下的了药,就算是下了药,你最开始怎么不想着解释现在才说?”
傅柏聿表情冷硬,转身随手从身后的书桌上拿来一张检查报告,“是真的佟年,药是前天夜里我回来的时候楚乔下给我的。昨天你昏迷不醒,我请了医生来帮你诊治。我察觉到不对,就让他给我的身体也做了检查。”
“这是检查结果!白纸黑字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没有必要骗你!不信你可以看!”他拿着检查结果凑近佟年,立马换来了佟年紧张的反应。
傅柏聿便只能皱着眉头将检查结果放在床边的床头柜上。
佟年斜眼看着床头柜上的检查结果,上面最后一行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傅柏聿的血液里确实被检查出了有某种禁药的成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