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我好痛……”
佟年很痛苦,像是被噩梦给魇住了。豆大的汗滴从额头滚落,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傅柏聿神经绷紧,掌心牢牢攥住她的手,将她抱在怀里,一遍一遍贴在她耳边安抚着说,“快到了,佟年,你再忍忍。”
男人知道她脑袋里那颗肿瘤的危害性,在此这之前无论发生过什么,他此刻似乎都有些顾不上了,被病痛中的佟年分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他是真的怕,她一不小心出什么好歹,自己的努力就彻底前功尽弃了。
佟年额头上的冷汗如雨瀑一般的冒下来,衬的她本就苍白的一张小脸儿几近透明。
而她根本不可能听到傅柏聿在说什么,脑袋里不受控的冒出个人影,视线朦胧,将眼前的人逐渐重叠,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你为什么……这么熟悉?”
将她搂紧在怀里的傅柏聿愣了下,蹙起眉尖,“你在说什么,什么熟悉……”
话未说完他猛地一顿,想起几分钟前,佟年说过那句——我们是不是认识?
傅柏聿原本没将这句话当回事,可现在却莫名觉得哪里有问题,佟年为什么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有这样的反应。
还有,此时此刻,在梦中,佟年究竟见到了谁。
“……你和傅柏聿,你们好像……是我认错了。”
她的话语有些吃力,甚至在轻轻发着抖。
傅柏聿却刹那如遭雷击,他黑眸不住的瑟缩,差点遗忘了一个被他忽略很久的真相……
佟年一直说八岁那年曾遭遇雪崩,将救下她的恩人是他。
他一直对这件事嗤之以鼻,以至于后来得知佟年认错了人,他也打着将错就错的主意。
可是,从未想过那个人到底要和他相像到何种地步,才能被佟年认错?
傅柏聿浑身血液泛起冷,不知怎的就将这几件八杆子也打不着边的事串联在了一起,心中此时呼之欲出的一个答案,更是令他尝到了一种前所未有,那种叫嫉妒的滋味儿。
傅柏聿反应过来忽然有些无法保持镇定,她紧紧扣着佟年的脸,焦虑的的诘问,“佟年,你说的是谁?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佟年却什么也没再说了,她浑身都痛,而傅柏聿手上未经控制的力道,更像是导火索,令佟年不堪忍受,痛苦的哭了出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眼角滑下一滴滴烫到他的手。
傅柏聿触电般的抽回手,他回过神,却没再继续问下去,可是眼底却有深不见底的暗流再无法克制的汹涌,像是要酝酿出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暴。
……
傅柏聿将一切抛之脑后,将佟年匆匆带回了别墅。
她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扶着她用温水帮她服送了药物。
佟年几乎等同于是没有意识,叫又叫不醒,傅柏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成功,弄的佟年衣服上全是凌乱的水渍,他只好亲手帮她换上干净的居家服。
之后,完成了这一切,他待在佟年的床边守着,忍不住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衔在口中。
只不过刚拿出火机,还来得及打火,就被他及时按住,他从椅子上起身,见佟年吃了药似乎稳定许多,才放心的拿着香烟转身离开房间跑到走廊里去抽烟。
先前的一切说到底都只是他的猜疑,可他却觉得极有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真相。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和他相像到几乎以假乱真的地步,除了他这个数不清多少年头未见的亲哥哥以外,傅柏聿很难再想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