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年被推回了病房以后,心底的疑虑也仍然未消。
为什么那个人转眼就不见了,傅柏聿说他没看到,难道真的是她方才状态太差,看走眼了,出现了幻觉?
想到这些佟年的面色更白了,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现在究竟差到了何种地步。
傅柏聿回来,见她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发呆,精神头极差的样子,忍不住皱眉,踱步到她身边,“怎么,还在想刚才的人?”
“你要是不放心,我让周秘书稍后查一下。”
佟年闻言迟缓的摇了摇头,“医院里人来人往的,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就不要折腾他了。”
傅柏聿面色稍缓,握住她冰凉的指尖,“你的头还疼吗?”
佟年不着痕迹的往回缩了缩,闷闷的说,“……不疼了。”
她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回事,她的头竟然会疼的那么厉害,难不成一个人失忆以后当真会像电视里那样,一回想到过去的记忆就会头痛欲裂?
那也太戏剧性了。
想到这里佟年忍不住回头看向床边摆的瓶瓶罐罐,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药,傅柏聿方才带她回来就给她吃了一大把。
“傅柏聿……”她看着那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药瓶,有些话想要问。
面前却忽然罩下一片阴影。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从轮椅上打横抱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失重感令佟年心头猛地跳了一下,尤其是当她反应过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男人怀里,并与他近在咫尺的时候。
佟年浑身紧绷,就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面色不可抑制的涌现出惊慌。
“你,你要干什么?”
她不自觉地脱口而出,“你,松手,把我放下来!”
从她醒来以后,当然也有和傅柏聿近距离接触的时候,比如握手,比如他喂她吃饭喝水。
佟年心里虽然有些抵触,不喜欢,但是她咬咬牙也不是无法容忍下去。
但是像她们现在这样身体大面积接触,还是佟年失忆醒来后的第一次,佟年不可抑制的感到心慌,紧紧扯着傅柏聿的衬衣,须臾就将他那身高定昂贵的衬衣扯出了无法磨平的皱痕。
“傅柏聿……”
傅柏聿感受到她强烈的抗拒跟紧绷,感觉心口被猛烈的刺了一下,一股痛楚迅速弥漫开来。
他甚至察觉到佟年似乎还有想从他怀里挣扎翻身下去的打算。
傅柏聿眉心拧的更紧,苍白的薄唇抿成一片叶子,将手臂的怀抱收了收,竟是不允许她有近一步动作。
她都不记得从前那些事了,竟然还如此抵抗他的接近?
连日以来积压在心头的隐忍和阴霾,令他险险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火气。
她越是想要逃离,就令他越是想要将她霸道自私的禁锢在怀里。
然而当他最后瞥见佟年眼底越来越盛的恐惧以后,终于还是没能狠的下心。
下颚紧绷了许久,他才能尽量缓和着语气说,“你别怕,我抱你去病床,到了该给你按摩身体的时间了。”
佟年听着男人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分明近在咫尺,却有些听不进耳中去的,她满脑子都是方才傅柏聿那股蛮横地力道,将她的骨头捏的生疼。
佟年醒来以后,傅柏聿对待她一直都算是好脾气了,可是他突然表现出这么强烈的掌控欲和摆布欲,令佟年有些受惊,她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而这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佟年不知道她为何那么熟悉,就好像梦里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回。
佟年最后忍住恐慌开口时,声带都有些僵硬,“我都已经醒过来了,可以不做按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