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心情对于傅柏聿来说,就好像是从一场惊心动魄的噩梦中醒来,让他又一次真实的体会到了失而复得喜悦。
男人单手撑头侧卧在病床边缘,正垂眸出神的欣赏着女人的睡颜,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佟年的呼吸怎么这么重?面颊也泛着可疑的红。
傅柏聿一愣之下,忙伸手去试探她额头上的温度,结果只是一瞬,他的指尖就被那高温烫的触电般的缩了回去。
傅柏聿心中大骇,面色瞬间阴沉如墨,连忙起身去按病床边的呼叫铃。
不多时就有医生和护士匆匆赶了进来。
“她怎么回事?不是已经做完手术,为什么会突然发起高烧?”
傅柏聿的语气其实还算平和,但周身陡然升起的阴霾却如有实质一般,震的医生和护士心头发颤,不无紧张的说,“病人在低温环境下待的太久了,再加上身体受了伤,会发生发烧并且反复属于是正常现象,家属不必紧张。”
“只要发烧能及时发现,并且控制住,平安度过观察期,就不会有危险。”
傅柏聿赶来医院时匆忙,佟年已经结束了治疗,还不清楚这些事,面上的肌肉不禁微微有些僵硬。
“已经给病人打了退热针和抗生素,其余的时间就要靠家属悉心照顾了,一旦发现异常,及时按呼叫铃就可以。”
一群人检查过了佟年的身体以后,又乌乌泱泱的离去。
傅柏聿扶着额头在佟年病床边坐下,为自己擅自睡着感到懊恼,亏他以为佟年手术结束就是度过了危险期,竟然如此放松警惕!
但转念一想,佟年身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许是退热针起了作用,没多久佟年的体温就降下来了,维持着持续低烧的状态。
但发烧在夜里极爱反复,顾虑到医生的叮嘱,接下来的这一夜,傅柏聿就几乎没怎么阖过眼,一直寸步不离的留在病床前守着她。
佟年烧的昏昏沉沉时,也感觉到似乎一直有人陪着自己。
她冷了,那人会将她紧紧拢在怀里,她热了,就有人拿着浸湿的毛巾替她擦去额角的汗,她渴了,那人也会用沾湿了水的棉签,涂抹她干裂的唇。
他动作轻柔,带着稍许笨拙,似乎是做不惯照顾人的这些事……
佟年意识微弱,有几次想弄清楚出对方是谁,却往往还没等睁开眼睛,就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敷在眼皮上,像是不允许她醒来,“安心休息,赶快把身体恢复好。”
就这样持续了一整夜,佟年的体温才彻底降下来,没有再反复的趋势。
男人这才终于松了口气,整理了下凌乱的领带,起身迈出病房。
手底下的人跟他一样,几乎没怎么休息,见他一出门,立马走到他身边。
不等他张口,就主动开口汇报,“总裁,查到了一些关于歹徒的线索,不出您所料,那人跟踪夫人的确有段时间了。”
见傅柏聿皱眉,眉目深沉。
周秘书立马将整理好的照片拿出,指着上面的人,呈给傅柏聿看,“就是这个人,无论身高体型,与我们追捕得歹徒体征完全吻合,从夫人回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就开始每天蹲在公司楼下,监视夫人的一举一动……”
“寻常人不可能将时机拿捏的如此巧合,说明这个歹徒的确是蓄谋已久,听说夫人要复出,便立刻采取行动。”
傅柏聿垂眸,看着周秘书手里的几张照片,不同场景,不同时间,唯一相同的就是里面穿着深色衣服,带着帽子口罩,将面容遮挡的严严实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