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大的可能性。
她身无长物,没能带出山顶上那个仓库的也只有那只被她当成“武器”的钢笔,而恰好,这只钢笔还是傅柏聿送的。
真相顿时明朗。
傅柏聿面色微滞,他的确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佟年还能有条不紊地分析出这种多,然后抽丝剥茧得到正确的答案。
但他也不会觉得尴尬,“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
好一个保护!
明明就是监视。
佟年不止一次,告诉自己,没关系,失望攒多了,不去在意,也就不会感知到痛了。
可是听着傅柏聿理直气壮的这句话,佟年的心还是忍不住轻轻发颤,随着呼吸一下一下,难以遏制的疼。
她的嗓音都哑了,眼底漫上血丝,“好,就当你是真的想保护我,那么请问傅总,你保护到我了吗?”
“你刚刚说什么,让我坚持五分钟?呵,你知道五分钟足够发生多少事吗?”
傅柏聿被问住,脑子里顷刻间浮现种种。
歹徒说,要要了佟年的命,要将她折磨的体无完肤……
五分钟,的确足以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可在当时,傅柏聿是真的觉得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也觉得自己完全来得及救出佟年。
可是谁知道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男人心脏蓦地狠狠的抽痛,他深吸一口气,“佟年,你现在并没有什么大碍,我问过医生,都是皮肉伤,很快就能好。”
皮肉伤……
很快能好……
早知道傅柏聿是这般的铁石心肠,佟年觉得自己刚刚看到男人眼底的担心就是个笑话,她彻底失去同他继续深究一切的想法。
就这样吧,真的。她很累,要命的累。索性直接闭上了眼,唯有嗓音清冷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
傅柏聿没有说话,看着女人闭上双目的面容,薄唇抿的更紧了,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他末了说了一句,“我在找你的路上,捡到了你的手机。”
旋即掏出满屏幕碎裂的手机放在了桌面上,“但几乎已经不能用了,我晚一点让周秘书送新的给你。”
见佟年紧阖着眼,依旧不说话,傅柏聿捏紧了双拳,看到她是那么的虚弱,仿佛一触就碎,终是什么也没继续说。
起身,抬手为她掖了掖身上的被子,“那你好好休息。”
放下这句话,傅柏聿才迈着宛若有千钧重的步伐,转身离开了病房。
……
办好住院相关手续的周秘书守在门口,立马迎了上来。
不安的心终于落于实处,傅柏聿此刻未从痛苦的余韵抽身,面色依旧阴沉,“找到人了没有?”
周秘书面色一白,不免心虚,连声音都弱下去了几分,“那个歹徒很狡猾,借着山林的掩映,趁着夜色逃走了……不过我们拍到的监控里有这个男人的轮廓。”
“还有山顶仓库里的血迹,经查验不是夫人的血,可能是歹徒的,我们已经提速到了血液里的DNA。”
他们已经掌握了有用的讯息,但傅柏聿眼底透着浓郁的阴霾,“按照之前蔡秘书的说法,歹徒跟着佟年有一阵子了,去,把佟年近日来行动路线附近的监控都掉出来!我就不信掘地三尺抓不到这个人!”
周秘书连忙点头,不敢有异,“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回过头来看着傅柏聿脸色不好,忍不住劝道,“总裁,您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了,就算不打算去休息,至少也先处理下肩上的伤口……”
傅柏聿西装上的血迹早已经干涸结块,虽然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并不是那么容易发现。可是……这毕竟是个不小的伤口,没那么快自己愈合,还有被感染的风险。
傅柏聿好似这才感受到肩膀处的疼痛,点了点头,直接在佟年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不走,就在这里。
周秘书见状无奈,只好叫了护士过来处理。
护士就是先前负责照顾佟年的护士,看到傅柏聿的伤忍不住皱眉,她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病房里那位病人的丈夫,只是搞不懂,夫妻俩到底怎么回事,都经历了什么,才一个一个伤成这样。
而周秘书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刚才好像看到我们夫人在走廊里找什么人?”
小护士闻言点了点头,“嗯,她想找救下她的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着急,拦都拦不住……”
周秘书闻言颔了颔首,说话间,电话却响了,他转身去接。
傅柏聿听到护士的回答后,若不知为何,忍不住蹙眉。
佟年找人时慌张急迫的样子,他也看到了。
不过当时满脑子都是佟年,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隐隐感到蹊跷,佟年的反应似乎有些奇怪,但他又说不上来具体……
护士将他肩上的伤包扎完,叮嘱,“好了,你的伤口也要注意定时换药,短时间内记得不能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