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这两个字清晰而又干脆的钻入耳廓,傅柏聿忽然之间石化僵硬在了原地。
像是迸发的利刃没有犹豫扎在他心头之上,连日以来,那些曾经不断的猜疑,不停的暗示,还有一步步小心的试探,在此刻全都抽筋剥皮般,血淋淋的揭开了在了他的面前。
那个未成形的孩子,真的是他和佟年的。
傅柏聿尝到了所谓的痛彻心扉,心里也恍惚有什么东西骤然坍塌,撞破了他所有冷硬的防线。
看着怀里拼命挣扎,双瞳涣散,眼眶通红的女人,傅柏聿终于也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将她孱弱的身体抱的死紧,咬着牙,“佟年!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他从前从来都不曾说过。
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语气带着急切和恳求,“你这么喜欢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个,生多少个都是你的……”
然而他不知道,他话语末端最后一句宛若魔咒的话,才是致使人彻底崩塌的根源。
佟年的身体猛的晃了晃,从骨子涌现出惶恐和绝望,“不!我不要再给你生孩子!我不要做你的生育机器!”
她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如大雨滂沱,死死咬住唇,玩命发狠了似的从他怀里挣扎,开始撕声尖叫,“不要碰我!给我滚!我不要做你们生孩子的工具!”
一场殊死搏斗的较量,即便脆弱如她,崩溃到极致时的爆发力也相当惊人。
一个不留神从他臂弯挣脱。
脑袋里几乎狠狠撕裂般的痛苦,驱使着她的行动,朝着墙壁不管不顾就要撞过去。
傅柏聿骇然之下,立马抢在她跟前冲出身体挡了过去,用血肉之躯生生的承受住了这猛烈的冲击……
重重的闷哼一声,傅柏聿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不顾佟年的撕咬挣扎,用手臂将人紧紧禁锢在怀里,连忙冲去病床边按下了呼叫铃。
深夜里的响动,将几个守夜的护士都惊来了,幽暗的房间一瞬间灯火大亮。
佟年先前也发过一次疯,她们一看到她的状态就知道不对劲儿,生怕佟年再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连忙找出绳子来先合力将人捆住,给她扎下了镇定剂。
药效迅速起到了作用,佟年不再像是魔障了一般拼命的挣扎,但她脑子里深刻的痛楚却依旧折磨的她快发疯。
“疼……”佟年像是绝望中的小兽,紧紧的蜷缩住自己的身体,断断续续从喉咙间溢出痛苦的呜咽,“我疼……”
灭顶的痛楚令她恨不得立刻死去。
傅柏聿一阵揪心,像是胸膛里堵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不顾自己手臂上被抓挠撕咬以后还留着血迹,将人捞在了怀里,语气痛心又极度的温柔得在她耳边说,“哪里疼?是哪里觉得痛??”
话落又立即转向护士,“有没有止痛针或者止痛药!她疼的快受不了了!”
几个护士面面相觑,脸色僵硬,“她平时服用的药还有打的针具备镇痛效果,但止痛药这类的东西不能服用太多,会对她的身体带来副作用,更加不利于恢复。”
但她们有些话没办法说出口,致使病人受刺激感到痛苦的最大根源不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她们又不能直接将人赶走,只能无语又难看的瞪着眼。
傅柏聿却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些视线似的。
听着佟年双眼紧闭,一句一句嘶嘶的喊着疼,他也心疼的喘不过气来了,恨不得想亲自代她受这份苦……
医院深夜里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陈若得知了消息以后,立马连夜赶来了医院。
打开门看到病房里一片狼藉,还有一群杵在病房里手足无措的护士,短暂的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