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站在路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心里紧绷的神经忽地松开，一股空荡又悲寥的情绪瞬间袭上心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热闹是别人的，她什么都没有。
佟年慢吞吞地往前走着，过了马路又转弯，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去哪里，就绕啊绕，正好路过一个幼儿园正在放学。
小朋友穿着统一的黄色制服，背着小书包，佟年的视线忍不住随着他们，自以为已经无坚不摧的心脏微微疼了一下。
她下意识抚上小腹，如果她的孩子能生下来，过不了多久也能学会说话，学会走路，然后和这些小朋友一样去幼儿园上学，放学后爸妈都会来接……
不，不对。
佟年眼眶酸涩，她的孩子不会生下来，绝对不能生下来！
倏忽而至的凉意让她猛地打了个寒颤，佟年收回自己那丁点不该有的心思，刚转身准备离开，一个小女孩猝不及防扑倒在地，手里巧克力味的冰激凌更是直接糊在了佟年的裙子上。
佟年没在意自己的裙子，立刻将小女孩扶起来，上下看了看发现她没有受伤，这才柔声询问，“告诉阿姨有没有哪里疼？”
小女孩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发现自己手里的冰激凌全撒在了漂亮阿姨的裙子上，吓得大眼睛里瞬间就蓄上了眼泪，“对……对不起阿姨，我不是故意的。”
抽抽搭搭要掉金豆子的模样看得佟年的心更软了。她蹲下身子努力安抚小女孩，“没关系，阿姨不怪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你家里人呢？”
小女孩见佟年没有怪自己的意思，胆子也稍稍大了一些，一口小奶音软萌，甜甜地说着，“我妈妈上班很忙的，我是大孩子了，不用妈妈接我放学。”
佟年的脸上久违地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你这么厉害啊？那我可不可以申请送你去找妈妈呢？”
“好啊！好啊！”小女孩也很喜欢佟年，自来熟地伸出一只小手拉住了佟年的两根手指。
佟年一路被小女孩拽着走了没多远，就看见不远处的一个临时简易的社区工作帐篷。几位穿着社区统一制服的人正在里面忙来忙去。帐篷前围着不少肚子微微隆起的孕妇。
小女孩一眼就看见了帐篷里的妈妈，松开佟年的手，飞扑过去，高声喊着，“妈妈！”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小时候的佟年也曾这样飞扑进妈妈的怀里。佟年被回忆击中了，眼前好像出现了妈妈那张温柔的脸。
如果妈妈知道她怀孕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
这个问题在佟年脑中一闪而过，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双手，不敢再往下想象。
小女孩的妈妈看着女儿手里剩下的半截冰激凌，还以为她这么快就吃了大半，“你这么快就把冰激凌吃完了啊？”语气里却没有责备，只有满满疼爱。
“不是的，我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把冰激凌弄到那个姐姐身上了……”小女孩仰着脸回答妈妈的话，还伸出短短的手指头悄悄指了指站在不远处的佟年。
小女孩的母亲扭过头来，一眼就看见了佟年，赶忙一脸抱歉的模样，几步走了过来，“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小孩不懂事，要不您看这个裙子干洗费多少钱我赔给您？”
“不用，不碍事。”佟年连连摆手，她说着话便将目光移到一旁的小女孩身上，眼睛里都是柔情，连她自己都没发现。
“这怎么好意思呢！”那女孩子的妈妈一眼就看出来佟年的衣服价格不菲。
“真的没什么。您这里是在忙什么活动吗？”佟年不想争这种小问题，便找了个理由随便扯开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