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快绷不住的时候，傅柏聿冷声应了一句，“好。”
“同意了？”佟年确认似的反问了一下。
傅柏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佟年忍着疼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还没坐稳，手臂一下子被傅柏聿拉住。
男人眯起眼，“你要干什么？”
“做合同啊，否则你等会反悔了怎么办。”
佟年眨巴着大眼睛说得非常认真，傅柏聿竟一时语塞，看着佟年一本正经地端来电脑，麻溜地开始干活。
佟年工作能力不容小觑，再加上她早就想好了内容，分分钟就做出一份正规的合同。她再次确认了一遍，然后直接打印出来拿给躺在床上的傅柏聿看。
“我去洗澡，你看完了就把字签了。”既然已经起身了，顺便就去清洗一下。佟年故作镇定地把纸递到男人面前，然后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洗澡。
傅柏聿背靠着床头，一条一条地把佟年打印的合同都看完。内容还算细致规范，只是这最后一天内容让人多少有点觉得不太对劲：乙方佟年离世后，甲方傅柏聿不准以任何方式找乙方兄长佟睿的麻烦……
傅柏聿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离世是什么意思？他握紧了手里的纸，心头被无端的烦躁萦绕。
佟年洗好了澡出来就觉得床上的男人目光不善地盯着自己。
她虽然有过心理准备可到底还是被他看得心里发凉，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淡然地坐到化妆镜面前吹头发，“怎么了？哪里不满意？”
“合同里最后一条是什么意思？”傅柏聿扬了扬手里的纸，语气没有了刚才的温柔。
“死了的那一条？”佟年毫不在意地抖弄着她的长发，“就是字面意思啊，为了防止以后我在我哥之前死了你会找他麻烦。”
傅柏聿眼里划过一丝好笑，“还真的是思维缜密，连以后几十年的事情都替我想好了？”似乎佟年的解释让他放心了下来，男人再没迟疑直接在纸上签了字。
几十年吗？
佟年吹着头发的手一顿，然后垂下头掩盖住了眼里的悲伤，生怕被身后的人看见，“那当然，你好不容易同意和我签合同了。”
果然啊，佟年这种妖精当然要遗害千年。
傅柏聿签了字之后直接把纸拍在了床头柜上，其实这种合同对傅柏聿来说根本没有约束力也不具备法律效益，换句话说他随心所欲就可以毁约。
可现在佟年乖巧听话得让他非常满意，男人心想，只要她一直像今天这般，几个月内怀孕，再给自己生两个孩子……那他不介意就这样“遵守”合同上的约定，不去碰佟睿。
佟年并不知道男人所想，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晚的豪赌，她赢了。
她立刻从书架上拿了一个文件夹，将这张有傅柏聿亲笔签字的合约小心翼翼放在里面，又将文件夹放了回去。
保存好之后佟年背对着男人，将颤抖的心渐渐平稳，悄悄松了口气。
又过了一会，她才回到床上重新躺下。
傅柏聿贴过来拥着她，“以后你就这样乖乖地呆在我身边，等到你身体调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就生两个孩子。你就负责在家带好他们，然后每天准备一日三餐……”
傅柏聿轻声描述的场景是佟年多年前曾梦寐以求的婚后生活，可如今……她只想成为她自己。
在最后的时光里，她想为她自己而活。
佟年不动声色地背过身去，藏在被子里的一双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