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动脑筋,为什么不能让双方都满意?”秦昊反问一句。
“没人干活,朝廷不满意。”
“百姓干活,百姓不满意,大户干活,大户不满意,死结!”
“难!”
朱棣认为目前没有破局之道,但他又知道这个事情难不倒秦昊。
所以他又给秦昊倒上一杯酒说道。
“先生乃是神人,这个问题肯定难不倒先生。”
“这个马屁拍的不错,以后多拍拍。”秦昊欣然接受。
他不紧不慢的吃肉和喝酒。
朱标和朱棣在旁边小心的伺候,二人还不敢催促。
在柱子后面等待的朱元璋抓耳挠腮,没有帝王的样子。
他在等待答案,他也在苦苦思索应当如何破局。
秦昊的观点让他非常钦佩,但是他总要找到解决办法。
按人口?不行,各家的男女人数都不一样,长幼年龄不一样,是否有力气干活也不一样。
按家中财富?不行,这是明显在针对大户。
这还能按什么方法解决问题,真难!
……
朱元璋一时犯了愁。
他想的几个答案都否定了,他也只能等待秦昊的答案。
他见到秦昊一直吃吃喝喝,忍不住的想要跑出来抓住秦昊的衣服领子,询问答案。
朱标和朱棣也非常着急,在伺候的时候几次追问,但是秦昊就是不说。
一直到吃完了一条鸡腿,秦昊拍了拍肚皮,这才慢条斯理开口。
“你们两个真是死脑筋,我以为你们能想到答案呢。”
“答案非常的简单,就是照方抓药。”
“用土地做文章,就是不变的道理,既然可以摊丁入亩,那为什么不能摊役入亩?”
“只需要双管齐下就好了,宾果!”秦昊弹了一个响指。
躲在柱子后面的朱元璋眼睛一亮,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秦昊在讲述这其中的原理和作用。
“这个时代的财富的象征就是土地,但凡是大户,无一不是田地众多。”
“田地多了,就需要更多的人来劳作和打理,而且还能够赚取更多的财富。”
朱标和朱棣不约而同的点头,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秦昊告诉二人,没有壮劳力是没有办法种地的。
那些普通的百姓就算是有再多的地,但是没有壮劳力就没有办法耕种。
只要是从这个方向入手去抽取劳动力,那些大户的田地多,出来的人手自然也就多了。
那些百姓地少,又缺少劳动力,抽取的劳动力自然就变少。
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关键的因素,那就是地多是和财富挂钩。
大户就算是多付出劳动力,也心甘情愿,因为谁又会舍弃财富。
这样按地亩数抽取劳动力不伤及根本。
赚的多付出的多,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
这也避免了那些大户偷奸耍滑,又避免了那些百姓怨声载道。
百姓不再羡慕大户的土地多,因为他们没有那么多人种,他们也没有那么多的徭役。
没有土地的百姓,受到大户的雇佣成为徭役。
这又等于多给了百姓一条活路。
“能吃饱谁又愿意造反?”
“看到了相对的公平,百姓又怎能不满意!”
“大户赚了钱,又能心甘情愿的吐出一小块肉,他们不会怨声载道。”
“只是这些政令的推行需要有魄力,需要一手拿起仁慈的笔,一手拿起杀人的刀!”
秦昊感慨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认为不管一个主意有多好,最终是要落到实处才行。
但凡政策无法落地,就算是神仙都没有办法。
朱元璋躲在柱子后面,心有所感。
他在感慨秦昊的聪明,他又在感慨方法的巧妙。
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既然通过土地能够做文章,当然要一次做成。
这一次说不得,要让有些人成为屠刀下的羔羊了。
这可是涉及千秋万代的大事,不能再仁慈了。
朱元璋在心底拿定了主意,他认可了秦昊的这个办法。
如何实施这个政令,他没有想好,但他现在已经有了杀人的心。
忽然之间,他心中又有了另外的感慨。
他现在的想法和儒家思想背道而驰,但是却是治国良策。
他明白了,为何儒家思想会灭国。
他也明白了,为何秦昊强调要集百家所长。
他对秦昊的佩服又加深了几分,他希望两个儿子能懂这些大道理。
朱元璋回去之后彻夜难眠,他将秦昊说的这些谋略全都整理出来。
第二天,他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宣布。
朱元璋预想的局面还是出现了,有不少的官员都站出来劝解和反对。
这些人所说的话语并不刺耳,但是态度却很明确。
朱元璋早就已经想好应当如何去做,他故意的装成发脾气的样子。
“此事朕已经拿定了主意,无需劝解。”
“各位若是有更好的办法取代,朕愿意听取你们的建议。”
“若无其他的想法,三日之后开始推行。”
朱元璋看着满朝文武不满意的样子,他又冷冷的提醒所有人。
“这乃是国之大计,但凡谁要敢拖了后腿,那朕就砍了他的腿。”
“推行政令好的地方,朕也会奖赏地方官员。”
朱元璋的话说的杀气腾腾,其他的人不敢再议论。
几天的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
秦昊提出的两种政策已经开始实施。
韩国公府,正厅。
墙上挂的都是名人字画,角落里摆的都是古玩。
凳子上铺的兽皮没有一根杂毛,所有的家具除了红木就是紫檀。
但是桌子上摆着的一对茶碗,就足以抵得上寻常百姓人家一年的开销。
那茶壶里的茶叶的香气四散飘逸。
闻上一口,顿时让人感觉信人心脾,这一壶茶是百姓的一个月的开销。
胡惟庸慢条斯理的吹了一口茶碗中的浮沫,然后喝了一口茶水。
他的样子很是轻松,但是眉毛紧锁。
“胡大人为何如此?难道还是在为那件事情担忧!”李善长询问。
“又如何不担忧,我的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一次的政令是秦昊推行的,此人不可小觑。”
李善长冷冷一笑:“不过是在牢房中垂死挣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