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哈!”蓝春捂着照玉的手哈了口热气,今年格外的冷,过年期间一场大雪覆盖了应天府。
蓝春将和李文忠的会面给蓝玉说了,结果蓝玉来了句:“先不管他,过完年再说吧。”
蓝玉把工作和生活划分的很清楚,不让两者之间互相影响,这深的蓝春的心。
“少爷,吃饭了!”袭人从推开了门,唤着放烟花的蓝春和照玉。
蓝春将烟花都熄灭后,牵着照玉回去了,照玉的手无论冬夏一直都凉凉的,没有一丝暖意,赶明让太医瞧瞧。
吃过午饭,雪也停了。
蓝春拿着一个雪铲开始铲雪,整个公主府还是挺大的,蓝春也没让下人帮忙,一个人把主路的雪都铲到了一起。
“蓝春平时也这样吗?”朱璎珞手捧一杯热茶,隔着玻璃窗户看着勤奋的蓝春。
袭人绣着十字绣笑了笑,说道:“不一定,有时候可积极了,有的时候又懒得在床上起不来。”
朱璎珞嘴角扬起笑意,注视着蓝春,热火朝天铲雪的蓝春心有所感,转头看见朱璎珞的目光,用手比了个耶,又继续埋头苦干。
应天府偏南,下的雪再大,落在地上没多久就化的稀碎,不像是北平,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小爷,天冷,回屋吧。”蓝嘉的丫鬟涟漪劝道。
是啊,北平的风不像是温柔的江南,寒风凛冽,像是刀子刮脸,蓝嘉细皮嫩肉的书生面被吹的潮红。
“陪我来到这,苦了你了。”蓝嘉拉住了涟漪的手,涟漪的手也因为替蓝嘉洗衣做饭,而皴了。
涟漪却没当回事,拍了拍蓝嘉的肩头雪,说道:“说的什么话?这才哪到哪啊!”
蓝嘉来到了天津卫,第一件事先是去拜见了燕王朱棣,名义上,亲王不得干预地方事务。但是在紧急情况下,亲王可调遣王国所在地的镇守兵。
每有军事行动,诸王都要带领护卫随军出征,那些在疆场上叱咤风云的将帅,虽身为大将军,也要受到这些年轻亲王的节制。
所以燕王朱棣在北平不说是天高皇帝远,也能算得上呼风唤雨,无所不从!
燕王朱棣在今夏就就藩于北平,走之前给蓝嘉留了一封信,表示如果他想来北平一展身手,那自己肯定表示欢迎。
蓝嘉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来了,北平作为元朝的大都,也是十分繁华,为了不劳民伤财,朱元璋特批燕王可僭越,设元朝皇宫为王府。
(历史上对外称拆除了,其实没有,元大都大部分还是保留了下来,后世不断完善,成了紫禁城。)
上任的第一天,没有去见上司,反而先是拜了码头,人生地不熟的蓝嘉,起到了震慑作用,但这终究是个双刃剑。
蓝嘉看着天津卫点点灯火,有些动摇,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回想起来了当时的情形。
第一次走进元皇宫,蓝嘉见到了蒙古人粗犷且不拘一格的建筑审美,和华夏别具匠心的艺术碰撞,也对北平这个边塞城市有了第一印象。
“蓝嘉老弟可有字啊?”朱棣坐在上首,宛如一位贴心老大哥,让蓝嘉倍感亲切。
“临行前,宋濂老先生赐字,少安!蓝少安!”蓝嘉自信的挺起胸膛,宋濂作为明初泰斗,亲自取字,还是很有面子的。
“嗯?不对啊!”朱棣皱起了眉头,看向了他身边的一个僧人打扮的人。
朱棣问道:“父皇他给蓝春取的什么字来着?”那僧人想了想,回话:“少君!蓝少君!”
朱棣说道:“那这岂不是不合适啊,叔侄两个字同一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兄弟两个呢。”那僧人点了点头,表示此言有理。
蓝嘉也才知道蓝春的字,陛下亲自赐字,他身为一家人竟然不知道!
那僧人看见蓝嘉不愉悦的表情,眼底藏着耐人琢磨的深意,就像是一条老狐狸。
“燕王殿下说笑了,我与蓝春,本就年纪相同,从小到大一同,本就情同手足。”蓝嘉接下话,对外还是相亲相爱。
朱棣看了看蓝嘉,举起了酒杯,说道:“不提这些,今天就为蓝少安接风洗尘,在这他乡遇故知,也不妨为美事!”
蓝嘉也放下防备,觉得这燕王殿下还是挺好的,至少比那假仁假义的侄子,要好的多些。
这高粱酒后劲格外的大,蓝嘉不知不觉,有些眼神迷离。
“暂且告辞,小弟先去如厕。”蓝嘉起身作揖。
燕王朱棣表示无碍。
出了王府主殿,冷风一吹,蓝嘉稀里糊涂的睡倒在了地上。
半梦半醒之间,他只感觉谁的手在上下其手,一把抓住,只听见耳边传来句娇呼。
“谁啊?”蓝嘉嘟囔着。
那女子继续解着蓝嘉的衣裳,说道:“奴是王妃丫鬟,公子喝醉了,王爷让奴来照顾公子。”
蓝嘉不知道这是什么酒,怎么喝了软弱无力啊,只以为是什么高纯度酒,骂了句就睡了过去。
蓝嘉做了个梦,他和谁欢愉一宿,很模糊也很真实,只不过就是有些头疼和疲惫,以为是醉酒的难受,但他记得那女子的模样,脸若银盘,眼似水杏!
刚出门,蓝嘉就遇见了燕王朱棣身边的那位僧人,僧人打招呼道:“蓝公子睡的怎么样啊?”
蓝嘉不好意思,说道:“真是失礼,不知昨日喝的什么佳酿,如此醉人?”
那僧人呵呵一笑,说道:“是燕王殿下从应天府带来的仙子醉,据说酒醉后有与仙子同乐的感觉。”
蓝嘉有些脸红,低声说了句:“确实。”
第二日,蓝嘉就辞别燕王朱棣,去天津卫上任了,直到今天,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蓝嘉收回了目光,不知何时,身边的哑仆,小明他为自己撑了个伞,雪越来越大了,但小明就一直陪同着。
“回去吧。”蓝嘉拍了拍小明肩上雪,就像是刚才涟漪一样。
转眼,新一年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