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明白了父皇朱元璋想要教会他什么了,不是摒弃七情六欲,而是帝王权术,要他明白他需要什么。
为了江山社稷,任何无用的皆可弃之如敝履,而有用的则要更强的去利用,蓝春就是如此,不管谁,亦是如此!
太子朱标退下了,朱元璋转身道:“来人,将朕这墨宝赐给永昌侯府。”
只见三尺书卷上写着老气横秋四个字:赐字少君!
——
李景隆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它充满了勃勃生机,李景隆抱着小猪崽,蓝春在检查它的四肢。
“你不用去五军都督府吗?”蓝春问。
李景隆是在他老子手下工作,人送外号“小国公”,也是呼风唤雨、无有不从的地位。
“我觉得没意思,军事我听不懂,你这可有意思的多。”李景隆揉了揉怀里的猪崽,猪崽发出呼噜声。
蓝春想着李景隆他还真是不适合打仗,不知道是有内幕还是真实事件,大明初代战神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
“李伯父不生气你无所事事吗?”蓝春脱下了手套,这手套还是他用蛇皮精心做的。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在都督府才是真正的无所事事呢!在你这还有些乐子。”李景隆想要将小猪崽放回猪圈。
蓝春拦了下来,说:“不用放回去了,上秤称一下重。”
“哦。”李景隆熟练的将小猪崽放到秤上,报了出来:“六斤六两,真吉利。”
蓝春笑了笑,说:“正好够三个人吃了,洗干净吧。”
“啊?为什么啊,这么可爱,怎么舍得吃啊?”李景隆可怜道。
炭火熏着肥美的乳猪,老毛一气呵成的将调料涂完,非常的均匀。
“多好的种猪,可惜长畸形了,老毛别忘了最后涂层蜂蜜。”李景隆坐在蓝春对面,等着上菜。
老毛手法娴熟的将烤乳猪刷完蜂蜜,摆在了桌子上,蓝春拿起餐刀切下去,表皮酥脆,稚嫩的肉滋滋冒油,香味弥漫开来。
“我要吃第一口!”李景隆伸手要拿,蓝春拍手打掉,说:“论苦劳,老毛先吃。”说完,将最好的猪肋骨那块用刀叉给老毛。
老毛也没客气接了过去,尝了尝,说:“应该再烤焦一点,就更香了。”蓝春吃了第二口,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李景隆咬下了猪耳朵,吐着热气,十分满足,此时已经是秋末了。
虽然是南方,但寒潮早已跨过长江,吹到了南京城,杏黄的树叶挂上了霜花,快了,又一年快了。
海棠苑内的海棠受不起风寒,落叶已经铺满了院落,朱璎珞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照玉,蓝春给你写信了吗?”朱璎珞脱下手套,走进了厢房。女孩子的厢房,总有一种淡雅的香味,绕梁不绝。
“没有,可能是最近忙吧。”照玉放下了手中的书本,那是朱璎珞的教材。
“忙?哼,我看他就没把你放心上,这可不是最近了,几个月没有写信了?以前可是六七天就有一封的。”朱璎珞为她抱不平。
照玉说着虽然无事,但贝齿还是咬了咬下嘴唇,她翻了翻上次蓝春通过宫人传递的信件,又一次看了起来,想从里面找为什么蓝春没了音信。
这时,那安庆公主的女官快步走了进来,急忙的说道:“哎呦喂,姑奶奶,什么时候了,蓝府的聘书已经下到宗人府了,殿下还不梳妆打扮,去订婚宴?”
第一个反应的不是朱璎珞,是照玉,她将手里的信,合拢在手掌中,问道:“哪个蓝府?”
女官奇怪的看着她,说:“还有其他蓝府吗?肯定是永昌侯府了,他家公子被召为驸马爷了。”
照玉第一次知道,桃花眼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朱璎珞,似乎想要个解释,但朱璎珞只是起身和女官出去了。
照玉呆呆的看着朱璎珞离去的背影,仿佛心里被挪走了一块,蓝春他,还是娶了公主殿下为妻,这,也好。
朱璎珞到门外直接给了她的女官一耳光!
“谁让你在她面前挑明的?”
那女官捂着脸跪在地上,低声说:“皇后娘娘。”
朱璎珞听着厢房内隐隐约约的哭声,摇了摇头,说:“走吧,先去订婚宴。”
女官站起身,问道:“殿下不梳妆吗?”
朱璎珞摇了摇头。
乾清宫设宴,朱元璋和蓝春把酒言欢,马皇后和牧夫人聊着细碎的家事,蓝春和朱标埋头就是吃。
这订婚宴倒是挺融洽,安庆公主朱璎珞姗姗来迟,先是见过了父皇母后,接着是太子,最后才是蓝玉夫妇,至于蓝春,她理都没理。
蓝春察觉出来,这娘们不会还在生上次的气吧。
“安庆,过来,坐到本宫和牧夫人中间,让你的婆婆好好瞧瞧。”马皇后说道。
安庆大大方方的落座,而牧夫人怎么看,是怎么喜欢。
“真是个美人儿,和皇后殿下年轻时像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牧夫人边夸着边从手腕,拿出来一个玉镯。
“春儿这孩子不懂事,连个定情信物都没给,为娘就替他给了。”牧夫人递给了朱璎珞,朱璎珞羞红着脸收下了。
“你个臭小子,真是行了几辈子福气,才能娶我妹妹。”朱标斜眼瞟了蓝春一眼。
“呵呵,无上荣幸,大舅哥。”蓝春递杆子就往上爬,端起酒杯敬朱标,朱标虽然说着看不起,可也举杯接下了。
“安庆还不快回礼?”马皇后督促安庆公主完成仪式,但安庆手里什么也没有,来的路上没有梳妆,首饰头饰都没戴,总不能回一张手帕吧。
牧夫人似乎看出了她的窘迫,心里还以为这姑娘在后宫受了委屈呢,连首饰都少的可怜。
回应道:“不用回礼了,陛下已经赐字给蓝春,就当是自家人了。”
蓝春吃着饭食的嘴刚停下,嗯?我怎么不知道。
蓝春这几天一直在宝华山,没有回家,今天被叫过来上门提亲的,蓝玉以为牧夫人会给他说,牧夫人以为蓝玉会说。
结果,谁也没告诉蓝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