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近黄昏,少爷回来了。
明日就是元宵节假了,蓝春就要休沐了。
这才上几天班,就已经把蓝春折磨的,眼中失去了自由的光。
真是岁月还没催人老,上班就使人消瘦啊。
蓝春下班后,没什么安排,就回到了蓝府。顺路买了几个冰糖葫芦,等会给袭人尝尝。
冰糖葫芦起源于南宋,它是将野果用竹签串成串后蘸上麦芽糖稀,糖稀遇风迅速变硬。
在明朝之前都是少见的玩意,随着清朝后期才逐渐普遍大江南北。
推开了院门,蓝春发现屋檐下面悬着几盏花灯,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
袭人听见门开的声音走了出来,看见了痴痴看着花灯的少爷。
“嘿!小少爷怎么还看呆了呢?奴家亲手扎的花灯还不错吧?”
袭人邀功似的问道。
“真不错,我还以为是买的呢。给,我买的一个冰糖葫芦。”
袭人接过来,撕开了外面的纸包,问道:“你的呢?怎么只有一个?”
蓝春不在意的说:“回来的晚,只剩了一个,那卖货郎都走了,我追上去才让他卖给我的,你吃吧!我不好吃酸的。”
袭人看着肯定在撒谎的蓝春,咬了一口冰糖葫芦,细细的咀嚼品尝起来。
蓝春好奇的问:“甜吗?”
其实不是蓝春撒谎,他真不喜欢吃冰糖葫芦,尤其是现在这什么都没有,只有几个山楂串在一起,要是有那种蜂蜜糯米冰糖葫芦他倒是不介意多吃几个。
袭人点了点头,说:“酸酸甜甜的还不错,你吃吗?”将冰糖葫芦递了过来。
蓝春看了看表面挂着一层泛黄的糖,里面包裹着还透露青涩的山楂,不自觉的流起了口水,上面还有袭人留下的小牙印。
“那我也尝尝吧。”蓝春接了过来,咬下来一口,随即,蓝春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你管这叫酸酸甜甜?我感觉好像喝了一口老陈醋。”
袭人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将剩下的冰糖葫芦吃了个干净。
第二天清晨,习惯了早起上班的蓝春也睡不着了。
让袭人提前去后厨嘱咐今天早上蓝春要吃油条豆浆,蓝春则开始绕着花园还是晨跑了。
明朝的服饰是明制汉服,比较复古,有些宽袖裙长的特点,但受元朝影响,也有裤子等胡人因素的衣服,更加方便骑马或大量运动。
蓝春为了方便,就上身穿了短裾衬衫,下身穿了个阔腿裤,戴了个黑头巾,包住头发。
还好明朝男士蓄发不用像清朝留辫子,整体到背部左右就差不多了。
蓝春出了一身汗,才感觉到现在雨水刚过,还有点倒春寒。
洗了澡换了衣裳,才吃起早饭,早饭的任务就是把油条淹死在豆浆里。
中午时分,和家人一起用过午宴后,蓝春就和袭人满应天府溜达。
“虞美人”哒哒哒得踏着舞步,感觉比蓝春更加悠闲,虽然身上驮着两个人。
元宵节的应天府分外热闹,多是年轻公子哥带着女眷或丫鬟在外玩耍逗乐,蓝春和袭人倒显得不起眼了。
“袭人,那糖人你要不要,给你买一个吧?”
“不要,拿着麻烦。”袭人摇了摇头。
“就买一个吧,要一对二龙戏珠。”话说完,蓝玉已经下马问小贩多少钱了。
小贩开始制作了,用煮好的糖浆一点点浇出来,还有空闲说着吉祥话。
很快就制作好了,两条蟠龙惟妙惟肖,中间镶嵌着一个蜜枣,当做是一颗珠子。
蓝春也不吃,就让袭人拿着。袭人撇了撇嘴,问我想不想要,还不是自己想要?
“袭人,那卖的有粉团,你要不要?还是多种馅料的!”
袭人眼珠子一翻,表示默认了。
明初还不是叫做元宵,更多是称做粉团或圆子,明后才称作元宵或汤圆。
蓝春吃完自己的,袭人吃不完,又把袭人的吃完,毕竟一碗二十文钱呢。
就这样转悠了一下午。
晚上,坐在孙楚酒楼二楼露台上,还有些许凉意,让掌柜提上来一个炭火盆,烘着手脚,和杨士奇聊着天。
“怎么过完上元节就要走啊?有点着急了吧。”蓝春问杨士奇。
杨士奇靠在露台沿的栏杆上,说道:“如今母亲也安稳妥当,天也回暖了,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那士奇打算去哪里啊?”
“不知道,走到哪里是哪里吧。”杨士奇智慧的眼眸却透露着无处安放的迷茫。
“士奇,那就走进黎民百姓中,去发掘弊端,是真实的,才是值得的!切记,与光同尘!”
蓝春还是很懂怎么去给他人灌心灵鸡汤的,尤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杨士奇不语,站起身来,望着湍湍流动的秦淮河。
蓝春见杨士奇进入顿悟的状态,也不在打扰。
最后一点晚霞傍上了秦淮河,点点灯火再次响应在应天府。
天上的星空和地上的灯火交相辉映,连成了一副大明繁盛的画卷。
但这只是一时的,终究还是黑暗的地方占据了大多数,大明的繁华也有落尽的时候。
现在只是前景,到了后期,土地问题、税务问题、腐败问题等等让大明一点点的腐蚀掉,直到一个外力推倒锈蚀的空壳。
蓝春喝着温过的黄酒,想着明朝两百多年的兴盛衰亡,虽然他只是个普通人,但肯定让历史有了如果,那他就让发展的方向尽量偏向好的方面吧。
一个个许愿灯飘在秦淮河上,将整条河衬的如幻似梦。
“好美啊!”那边袭人发出了感叹。
蓝春却害怕起来,真怕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如烟花一样璀璨,也同时的短暂,只是会让历史提前或延后。
过十几年的蓝玉案还是会发生,就如同他没来过一样,沦为历史的尘埃,仅仅留下一笔文字描述。
这反而激发了蓝春的穿越者心理,让蓝春更加的焦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