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君栩倒是心绪平静地坐在桌前看着书，初九凝从窗户缝隙看了会后，默默退后一步就准备走。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已经迈出一步的初九凝脚下一顿，微微侧目，看向被屋内灯光照亮的窗户。
就在她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时，窗户倏地自己开了。
她偏头一看，便对上了君栩看过来的目光。
她露出八颗牙齿的营业微笑，“师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啊？该不会在等我吧？”
君栩慢条斯理的放下手里的书卷，“你确定要这样隔着窗户跟我说话？”
她眨眨眼，纠结了三秒，还是转身走到门口，然后推门而进。
这时，君栩也起身从里间走了出来。
初九凝抿抿唇，“我不会打扰你休息吧？”
君栩灼灼目光盯着她，“不然我们去床上躺着聊？”
初九凝无语了一下，君栩却轻描淡写轻轻说了句，“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额，她轻咳一声，“师尊，你是不是又抹去了二师兄对我的记忆？”
今天剪瞳没有第一时间来找她，她就知道，剪瞳肯定又不记得她就是他小师妹了。
唉，本来还想再听听剪瞳叫她爸爸的呢。
君栩走到她身前，“我担心他对人说漏你是轩辕雪这件事。”
她点点头，“嗯，我理解。”
她仰脸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君栩，“师尊，你能不能把玉肴云鞭收回去啊，这是你的本命仙器，你这样一直放在我身上，会大量消耗你的元气的。”
君栩淡淡道，“这点耗损我还承受得起，且你以前不惜对我下毒，都要把我的本命仙器从我体内抽离，如今我双手奉上，你又不要了？”
初九凝双唇紧抿，“师尊......你都知道了？”
君栩从她身旁走过，“我一直都知道，虹茵当初并没有冤枉你，给我下毒的人是你，只是你并未和魔族勾结。”
初九凝微微回眸，余光看着和自己背对背站立的人。
“所以那时候我要跳诛仙阵时，师尊你说你相信我其实是违心之言......”
小雪人：宿主，你这是废话，那样的情况之下，难道他还要说，啊，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我知道就是你给我下的毒，你怎么有脸喊冤枉？还说什么以死相证，哼，真是贼喊捉贼！
初九凝翻个白眼：闭嘴，我没和你说话！
君栩轻轻吐口长气，微微偏头，余光看着她背影慢步道：“九儿，我想说的是，你可以信任我，你的难言之隐可以试着跟我说出来，我想帮你，更想守护你。”
初九凝抿唇一笑，转过身看着他，“师尊，我不和你说不代表是不信任你，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
君栩停住脚步，侧身对着她，抬眸，目光幽远地看着墙上的山水画。
“今天白天时，我就不该任你离去，这样我就知道，你这番话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
初九凝直接小跑至他身边，俏皮的拍拍他的肩膀，他偏头对上她明亮含笑的眸子。
“师尊，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不要这么丧嘛。”
君栩看着她美好的笑容，却并不觉得轻松，比起她对自己笑，他更想要她靠在他肩头哭。
初九凝见他始终暮气沉沉的，便主动伸手握住他一只手。
“师尊，凤族的神树节你知道吗？”
君栩浅浅颔首。
她嘻嘻一笑，“我明日会参加，那师尊敢和我一起参加吗？”
君栩目光沉沉的望着别处沉默。
初九凝抱住他手臂，“师尊去嘛，我就想看看谁是我的命定之人。”
“可那人若不是我呢？”君栩当即反问她，“若你的命定之人不是我，我就该放手吗？”
初九凝轻笑出声，两只微凉的手捧住他的脸，“阿栩就这么担心我不要你吗？可若是我的命定之人就是你呢？”
君栩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但你今日说出的名字却不是我。”
初九凝深吸口气，“可那并不代表我不爱你。”
小雪人撇嘴：渣女语录......
君栩无言，是啊，在这之前，他也问过她，她是否真心爱过他，她给的是肯定回答。
“虽然我今天的答案让你伤心了，但我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啊。只是可能稍微比某人少那么一丢丢，之所以少，那也都是因为你先前拒绝了对你热情似火的我，那就像一盆冰水，差点把我对你的熊熊爱意全部浇灭了，你知不知道？”
君栩看着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想起自己刚恢复记忆那时，看见她就像看见洪水猛兽。
先是把她降为外门弟子，又故意另收了凤九倾为徒，在面具王国时，更对投怀送抱的她，关在门外冻了一个晚上。
相反，那时候的那个人却爱她，护她，信她，把她视作最重要的人，所以她变心也是可以理解的不是吗？
“对不起，九儿......我......”
他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解释自己先前对她做的种种。
初九凝带着善解人意的微笑看他，“师尊，你不用说对不起，我懂，我都懂。”
君栩温热的手微微发颤的抚着她的脸庞，“九儿......”
她嘴角始终噙着淡淡微笑，踮起脚尖，对着他的左脸颊“啵”了口。
然她后脚跟刚着地，一个热烈的吻又落了她满嘴。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初九凝小心翼翼地拉开门，探出脑袋看了看左右两边，见没有人，身影一闪就钻了出去，然后把门拉好，转身小跑走了。
听着那像兔子一样越来越远的脚步声，还躺在床上的君栩缓缓睁开眼眸。
他偏头，闻着她残留下的淡香气息，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他沉沉闭上眼睛，然后轻不可闻的叹气。
自己怎么最后还是没把到嘴的肉吃掉呢？信了她的鬼话，什么爱是克制，喜欢是放肆。
而刚回到自己房间的初九凝，还未坐下，小雪人就向她发来贺电：恭喜宿主，终于把君栩仙尊最后那没标记的1%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