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二小姐那边闹腾了一宿呢,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
“这么严重啊,二小姐若是没了,那宇文府和谢府的亲事是不是也要告吹了?”
“那倒不会,我听前院的管事提起过,说是老家主已经在着手准备把和谢家的亲事换到其他小姐身上,三小姐现在不是脸受伤了吗?依我看这婚事八成是要落到六小姐头上。老太爷前些日子还特地安排了两个绣娘去教六小姐针织女红呢,这不就是为了将来把她嫁出去做准备嘛!”
“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老家主原来是这个用意啊。”
“啀,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去轮班了。”
“走吧走吧,一起去。”
两个丫鬟的声音渐行渐远。
宇文珠却迟迟留在原地,神色凝重。
府中关于宇文熹的流言她不是没有听到过。
不过宇文熹不行了,老家主打算给谢家换个人结亲这事儿她倒是头一回听说。
结合大房近些日子以来的反常,你别说还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这个主子的消息还没有这些下人的消息快,虽然都是些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
不过这也让宇文珠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不能这么没头没脑的就直接去大房那边告状,宇文纾,对,她得去宇文纾那里走一趟。
*
得益于父亲寻来的祛疤良药,宇文纾脸上的伤疤早就养好了。
不过她还是每日脸上缠着纱布,对外统一宣称还在疗养当中。
宇文珠找来的时候,她正在给莲花缸里的小金鱼投粮。
“哟,今儿是什么风把妹妹给吹来了?”
自打她脸受伤后,这还是宇文珠头一回踏进她这院门。
宇文珠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阴阳怪气:“妹妹早就想来看望姐姐了,只是一来怕扰了姐姐的清休,二一个我自己这伤也得养着,这才拖到今天。”
“姐姐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啊。”她上前轻轻拉扯着宇文纾的衣袖撒娇道。
宇文纾不动声色的将衣袖抽回,鱼食递给了旁边的丫鬟。
一点儿没给她留脸面的拆穿:“妹妹养着病还能去长公主的赏花宴上露一手?”
她前两日被长公主的人送回来的时候,宇文纾虽然没有亲自在现场,可这府里上上下下早就传遍了。
宇文珠愣在原地,手指纠结的勾在一起,低头不知该如何作答。
宇文纾见她又是那副低头不语,企图装装死就混过去了的模样,冷嘲热讽道:“哎呀行了,我也没说怪你。你一个庶女的确不好找婆家,有这么个机会想去钓个金龟婿也正常。”
宇文珠颜面扫地,自尊心被她三言两语来回踩在地上碾压。
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来。
自小她与宇文纾便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她坐着她站着,她骂着她听着,她一个眼神宇文珠就得为她当牛做马,替她做出头鸟,因为她想要在宇文家站稳脚跟就必须依附奉承着宇文纾。
只因她是嫡女,而宇文珠是庶女。
她哽咽着强行将难受的情绪憋了回去,扯出一副笑颜:“姐姐,还是你懂我。”
宇文纾内心别提多瞧不上她了,“坐吧。”
宇文珠变脸速度极快,施施然坐下。
屁股才刚落座,就开始跟她共享起自己方才听到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