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晁看着简宜远,眸光深沉,问道:“朋友?”
简宜远说道:“阮靳尧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一直坚持做援助律师,会介绍困难女性到清瞳公司就业,两个人不也一直联系着呢!他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
扈晁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简宜远为了让他配合,豁出去了,说道:“你正常了,先从工作开始接触,然后慢慢成为朋友。你说你天天像个痴汉一样,哪个女人不害怕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很怕被打。
但是心理医生要勇于说真话,这样病人有时候才能配合。
扈晁看向他问道:“你打算怎么治疗?”
简宜远就觉得吧!扈少这个男人果然和正常人太不一样了,发火的点都不同。
“这个地方太嘈杂,不适合治疗,我们先离开,你想一个认为能让自己感到温暖又放松的地方。”简宜远趁机说道。
“走吧!”扈晁没有反对,径自向前走去。
简宜远诧异,这么容易?
等走到公园广场的时候,简宜远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的,扈晁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扈晁又站在了曾经站的地方,对简宜远说道:“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温暖又放松。”
一阵冷风吹过,简宜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啊这……”简宜远身为心理医生,第一次词穷了。
这站在风口,还温暖?
有情风吹暖呗!
扈晁望着荣清瞳,对简宜远说:“我们不打扰她,开始吧!”
荣清瞳站在脚手架上,因为高,所以一眼就看到了回来的扈晁。
再看见简宜远,她无奈了,一个人没解决,这下又招来一个。
简宜远看向荣清瞳,刚好和她的目光相撞。
他理解清瞳那个目光,就是在说他无能吧!
简宜远羞愤地回过头。
扈晁却心情不错地说:“你被清瞳嘲笑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治好的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简宜远真是要气死了。
但是作为心理医生,他的心理素质和普通人是不一样的。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严格来讲,是清瞳自己自愈的。”
“自愈?”扈晁疑惑地看向他。
简宜远点头说道:“清瞳完整的病例我研究过,她发现奶奶的秘密受到打击,所以失忆了。在她失忆的过程中感受到了荣家的爱,这种纯粹的享受,可比她清醒时更加没有心理负担。所以这些爱将她治愈,她再梦到奶奶,心结没了,自然就好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的总结就是,在她过去漫长的痛苦童年中,她的身体形成了条件反射一般的自我保护,这有助于她走过最崩溃的时光。”
然后他话音一转,对扈晁说:“但你不同。你和清瞳恰恰相反,你想获得爱的方式,是自我伤害。”
扈晁的目光,一时怔然。
简宜远问他:“我听清瞳讲过你的事情,我想问问你,在你妈妈得到钱的时候,她会忏悔对你做出的一切吗?”
扈晁点头说道:“会的,那是她最开心的时刻,她会抱着我,和我道歉,但仅仅那一刻。”
“这就对了。从小你的大脑就形成记忆,你越惨,你的妈妈就越心疼你,你就越能得到母爱,这就促使你形成惯性的思维,想得到谁的时候,都会在对方面前卖惨,你对清瞳,也是如此。”简宜远说道。
扈晁眸光一动。
简宜远说道:“清瞳至少还有一个对她好的奶奶,温老太太一直告诉她,不用讨好温家人,就当没有这样的父母。所以清瞳虽然想讨好他们,但却不是非要这份感情,因为她已经有了奶奶这个心理寄托。”
说到这里,简宜远问道:“你想想,如果你是清瞳,会愿意接受一个拉她重新进地狱的人还是能将她拯救到阳光下的人?”
扈晁神情黯淡地说:“我一直都配不上她。”
简宜远说道:“其实当初如果你不是让心理医生催眠她,你们应该是有机会的。毕竟那个时候她和蔺睿年还没有真正在一起,一切皆有可能,但是当时的你,说到底还是没把她当一回事,认为她只是你可以轻易就能得到的女人,对不对?”
扈晁没有说话。
对的!
他从小做事的方式,就是不择手段。
有那样的妈妈,他能学到什么好的方法?
事情到眼前时,肯定是按照习惯去做了。
蔺睿年在一个正常有爱的家庭中成长,和他自然不同。
简宜远说道:“室外也不太适合进行催眠治疗,你再想想有什么地方适合你治疗的?你也可以感受一下,觉得有用了,再一直治下去。至少别让清瞳失望,对不对?”
扈晁很配合地点了点头。
简宜远真是快涕零了,终于搞定了。
扈晁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心不在焉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结果眼神瞬间就凌厉了。
简宜远往他手机上一瞥,心想完了!
谁这么欠啊!
偷拍人家帐篷,瞎造谣!
扈晁一把抓住简宜远的手往前走去。
简宜远反应了一下,踉跄几步才调整好步伐,一边走一边问他:“你干什么?”
扈晁仿佛没听到他的话,一路把他扯到清瞳的架子下面。
简宜远风中凌乱。
这TM真是他治过的最无厘头的一个病人。
明明是个病人,还有着正常人的思维,这思维偏偏还有点不正常。
扈晁抬着头,看向清瞳叫道:“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我会帮你解决的。”
简宜远这才明白,扈晁这货拉着自己过来,是为了避嫌。
你看,就说他还是挺正常的。
咱就说,你行动的时候,能不能跟他解释一句?
行吧!
这个行为不属于精神范畴,是纯粹的看不起他。
荣清瞳不解地看向简宜远。
他解释了一句,“绯闻。”
荣清瞳拿出手机,这才看到自己居然又上新闻了,这次的确是绯闻。
扈晁跑进她的帐篷,被人说三道四了。
谣言还愈演愈烈,说得很难听。
甚至她和扈晁的过去都给编出一段浪漫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