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娇来到镇西时,见这一条街上行人不多,距离买酒之人所说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家酒馆。
“大哥,前面那家酒馆平素客人多吗?”
“不多,生意不好,镇上的人宁可去陆记饭庄门外排着,也不愿意到别家。”
正巧一个年轻人自此经过,陆娇打听了一下,心里有了一些猜测。
陆娇往回走的时候,苏母十分担忧的追了上来。
“娇娇,你没事吧?”
“大婶,我没事,您也觉得那个要买酒的人是故意骗我的?”
苏母见到自己的心尖子没事才放心下来,闻听此言,点了点头。
“明明说好了的,送货时不仅没见到人,连地址也是假的,不就是故意骗你的,我瞧着天快要下雨了,那些酒还在院子里,若是保存不好,恐怕就会损失了。”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陆娇与苏母结伴而归,招娣等人害怕她伤心,没敢多问。
粉团儿般的人面色如常,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看向那两个新来的伙计。
“我有一件事,想求你们帮忙。”
“东家,您太客气了,别说求这个字,哪怕是刀山油锅我们也愿意。”
两个伙计对视一眼,几乎异口同声。
陆娇走了过去,低声交代了几句,新来的两个伙计点点头,匆匆出门去了。
“陆姑娘,你让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要让那个骗子自己登门。”
明珠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陆娇言罢,众人虽然不明白,但心里十分期待。
天阴沉沉的,镇西的小酒馆没有什么客人,正当掌柜的百无聊赖,昏昏欲睡之时,铺子的房门被人推开。
酒馆掌柜立即清醒过来,见有客人到来,热情相迎。
“客官,里面请。”
“你这里有果子酒吗?”
“客官,我这里没有果子酒,其他的好酒应有尽有。”
他瞧着面前的年轻男人衣着昂贵,看着面生,丝毫没有怀疑,极力的想要留住他。
他朝着伙计使了个眼色,伙计刚要去拿酒,却没想到那个年轻男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客官,客官!”
酒馆掌柜喊了两声,客人却坐着轿子匆匆离开了。
他心里有点生气,但还是觉得可惜了,毕竟酒馆今日还没开张呢。
酒馆掌柜刚要回去,忽见一个微胖的年轻男人抬头望了望酒馆的牌匾。
“客官,里面请。”
“好。”
他十分热络的将人迎进酒馆内,微胖的年轻男人一口气喝了半壶茶,店小二放凑过去,恭敬问道。
“客官,您想点什么菜?”
“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端上来,再要一坛果子酒,如果你们的菜可口,明日我就在这里宴请朋友了。”
微胖的年轻男人面容严肃,酒馆掌柜有些为难,他根本没有买那些果子酒,只是为了给陆娇点颜色看看的。
“怎么,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客官,我们这里没有果子酒了,能不能先喝点别的?”
他语气里带着讨好的意味,听说过陆记饭庄的酒很好,但没想到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我喝不惯别的酒,只想要果子酒。”
“这,客官,要不然这样,您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命人去拿酒,我家里的酒窖里有。”
“好。”
酒馆的掌柜立即起身出去,他喊了一个店小二到自己身旁。
“我要出去一趟,去去就回,照看好铺子。”
“是。”
店小二重重的点头,酒馆的掌柜赶紧备了马车,生怕客人久等,急匆匆的朝着陆记饭庄而去。
彼时,一直躲在酒馆外面的两个伙计对视一眼,朝着酒馆的窗子学了一声狗叫。
一直坐在里面的客人踏出酒馆的门,与陆记饭庄新来的两个伙计碰面。
“怎么样,我刚才装的像吧?”
“像,这些银子是给你们的,出去可不许漏半个字。”
“放心吧。”
陆记饭庄新来的两个伙计将银子付了,害怕被酒馆的掌柜怀疑,两人立即抄近路回去。
两人跑的气喘吁吁,他们刚回铺子里,还没等开口,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
“东家。”
两人异口同声,陆娇不动声色的起身,心里已经有数了。
酒馆的掌柜踏进铺子的门,见到面前的貌美少年冷着一张脸,抛去了上一次来时的高傲,笑盈盈的走来。
“陆老板,今日实在对不住了,我临时有事出去了,都怪家里人弄错了时辰,没能接到那二百坛子酒。”
“昨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想要留些订金你都不肯,结果到头来还是你出尔反尔。”
陆娇不想理他的样子,越是如此,那酒馆掌柜也是着急,几乎将好话说尽。
“陆老板,您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都是我的错,我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刚才有一位客人要买那些酒,我差点卖出去。”
“不能卖给别人,我自己拉回去就是,给,这是银子。”
他将一张银票放在桌上,陆娇点点头,程刚带着两个新来的伙计将酒搬到他的马车上,目送着离开。
“东家,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他真的来了。”
众人高兴极了,酒馆的掌柜行至半路,天空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来人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搬东西!”
他驾车疾驰,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回了自家铺子前,焦急的吼道。
“掌柜的,这是要搬到哪去?”
“别废话了,赶紧搬一坛子给屋子里的客人送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酒馆的掌柜随手抹了一把脸,他身上的衣裳湿透,如同一个落汤鸡一般。
听言,店小二立在那里,有点为难。
“傻愣着干什么?”
“掌柜的,不是小的不搬,而是你刚走,那位客人就走了,”
“什么?”
他眼前一黑,趔趄一下,差点晕过去。
酒馆里本就没有什么客人,刚才这二百坛子酒已经快要了他的命。
车上的二百坛子酒进了雨水,一时间全都打了水漂。
天上的雨渐渐小了一些,陆娇正坐在桌前算账,一抬头,撞见浑身湿透的男人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口。
“小白脸,你竟然敢耍我!”
“此话怎讲?”
此时铺子里就她一个人,内心却依旧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