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庄内,粉面桃腮的人咬着柔嫩的唇,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向苏云旗。
苏云旗知道外面传言不断,但没想到会有人知道真相。
正当他心里疑惑不解,中年妇人接下来的话让几人松了一口气。
“那个春桃姑娘真是勤快又貌美,与你正般配,她人呢?”
“客官,春桃姑娘不是我的心上人,她有事先回家去了。”
“不好意思,是我弄错了。”
闻言,中年妇人一脸歉意,苏云旗行至自己的心尖子身旁,漆黑的瞳眸温柔的凝着她。
“苏大哥,你歇歇吧,大婶做了不少好吃的,你快来尝尝。”
“好。”
苏云旗嘴上应着,到了晌午吃饭的时候,却一口都舍不得吃,全都夹到了陆娇还有娘亲妹妹的碗里。
饭庄里其乐融融,却不知门外偷偷站着两个人。
“我婆婆和大伯子实在宠她,实在不行,咱们去给陆娇服个软吧,总比没地方住强吧。”
“不行,姐,难道你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嫁到苏家和你做妯娌吗?她还没嫁给苏大哥,已经将你赶出家门了,那一纸休书是早晚得事。”
杨柳被饭庄里的一幕刺痛双眼,她不甘心,又开始怂恿表姐。
钱喜鹊心里虽然放不下,可已经不敢去得罪陆娇了。
“快走吧,小心被人家听见,我可就说不清楚了。”
“姐。”
她生怕被瞧见,赶紧拉着表妹离开了。
“咱们以后该怎么办?”
杨柳语气里带着哭腔,钱喜鹊心里很烦闷,干脆坐在街边的树下。
“你姐夫不在家,若是被他知道了,一定会埋怨我的。”
她叹息一声,宝禄去娘家帮忙修屋子去了,回来以后知道彻底分家了,他那样的孝子,非和她吵起来不可。
钱喜鹊话音刚落,见有一辆牛车驶过,她本来将脸扭了过去,忽然又觉得不对劲。
“那是你姐夫!”
“还真是,等一等!”
姐妹俩发现坐在牛车上的人是宝禄,急忙追了上去。
“停一下,是我娘子。”
宝禄坐在牛车上,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叫住了前面的车夫。
“相公,相公你怎么在这里呀?”
钱喜鹊在家里鲜少温柔,她这么一喊,宝禄隐约觉得不太对劲。
“你是不是又惹祸了?”
宝禄皱着眉头,杨柳心虚的低下头去,钱喜鹊不爱听,一想起分家的事情,忍不住掉了眼泪。
“娘,娘她。”
“咱娘怎么了,快说呀。”
宝禄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情绪十分激动。
“你放心,娘好着呢,她就是与咱们彻底分家了,咱们得出去找地方住了。”
“不会的,娘一向疼咱们,一定是你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
宝禄心里不信,他额角渗着汗水,脸颊苍白,坐在牛车上晕了过去。
“相公!”
“姐夫!”
姐妹俩这才发现宝禄的手臂正在流血,急忙奔了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屋顶干活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正要来镇上求医,偏巧遇上了你们。”
“那快走吧。”
听车夫此言,钱喜鹊赶紧坐上马车,她刚要去拉杨柳,却见她摇了摇头。
“姐,你先去吧,我去饭庄看看。”
钱喜鹊一下子明白表妹的用意,她点点头,心疼的捧着宝禄的头,瞬间泪如雨下。
彼时,陆娇等人吃过了午饭,苏云旗将桌上的碗筷收拾下去,苏母准备给陆娇熬点骨头汤,小火慢煨,打烊以后正好能喝。
母子俩正忙着,一回头,见粉团儿般的人站在灶房门前,她俏生生的立在那,抿唇一笑间,一景一物全都黯然失色。
“娇娇,好不容易能得空歇一歇,赶紧去后院躺一会儿。”
“我不累,倒是您,自从来了便没闲着,一直忙里忙外的,大婶,您去歇歇,好不好?”
此时饭庄里没有外人,她软糯甜濡的嗓音沁人心脾,苏母心头一暖,万般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乖孩子,大婶不累,我先把汤炖上,晚些就能喝了,你整天这么累,不吃点好的怎么行。”
苏母正往锅里加水,忽听得外面传来桌腿碰撞的声响。
苏云旗以为是什么人闹事了,他将没洗刷完的瓷碗放进木盆里,立即出去。
“苏大哥,我姐夫出事了。”
“他人在哪?”
杨柳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抬着衣袖拭泪,哭的浑身颤抖。
她只顾着看面前高大俊美的男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就在前面的医馆。”
“什么?”
苏母实在没想到宝禄会出事,心脏如同要跳出来一般。
事不宜迟,陆娇让招娣和春桃的堂嫂照看着铺子,她赶紧与苏家母子一起朝着那家医馆走去。
医馆内,昏过去的宝禄已经醒了过来,他动了动唇,喉咙里发出十分微弱的声音。
“娘子,别哭。”
“还疼不疼?”
钱喜鹊捧着他包扎好的手臂,蹲在那里紧张的盯着,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别担心了,早就不疼了,就是牵动了上一回的伤势,要不然不会这样的。”
宝禄挣扎着要起,忽然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按住。
“别动。”
“大哥,娘,陆,陆老板你们来了。”
三人齐刷刷的站在那里,宝禄满眼惊喜,挣扎着要起身。
“娘,大哥,是杨柳太冒失了,我本来没想惊动你们。”
钱喜鹊攥着手帕擦了擦眼泪,正巧医馆的郎中走了过来。
“已经包扎完伤口了。”
“多谢,我们这就回家去。”
苏云旗将诊金付了,强劲有力的臂膀仿若蕴着不尽力气一般,他扶起宝禄,轻而易举的放在了牛车上。
“娘,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能住哪呢。”
钱喜鹊故意提起这件事,苏母脸上本就冷,如今更是冷。
“宝禄实在,他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先回去吧,别在他面前添油加醋。”
“是,娘。”
她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这就要回去了。
苏云旗前去将马车牵来,回来时,见宝禄怀里多了两个白瓷瓶。
“娇娇。”
“我见郎中没有开药,这是我自己调配的,记得按时用。”
陆娇没有跟着一起回村里,苏云旗见兄弟没事,悬着的心却依旧踏实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