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正在吃饭的客人闻声而望,见本该落地的酒壶被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男人接住。
璀璨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那一张仿若神雕细镂的面容颠倒神魂。
他骤然抬眼,凌厉的目光看向那一身酒气的汉子。
一身酒气的汉子瞪圆了眼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你看什么看?”
“我看这世上为何会有你这样畜生不如的东西。”
苏云旗身手矫健,众人还没看清楚,更没反应过来,见他已经站到了那醉汉身旁,强劲有力的大手攥着酒壶,捏住了他的下颚。
“放,放开我!”
“不是想让人帮你倒酒吗?”
“不,不了,不了。”
一身酒气的汉子浑身哆嗦着,破骨碎魂的蔓延开来,他瞬间醒酒,连连求饶。
苏云旗松手,刚才故意找事的醉汉像是捡了一条命似的,他惊慌而逃,刚迈出门槛,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又跑了回来,从袖中将酒菜钱取出,而后跑了。
客栈的掌柜急忙拉着自己的外甥女跑过来,拱手行礼。
“公子,方才多谢你出手相助。”
“不必客气。”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日我们定当报答。”
刚才被调戏的姑娘缓缓抬头,发红的眼睛含羞看向那高大威猛的男人,心头一颤。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无需报答。”
言罢,苏云旗转身行至陆娇身旁,低头温柔的看着她。
“热不热?”
“还好。”
她故意压低的嗓音依旧稚嫩甜濡,掌柜的与外甥女闻声看了过来,对视了一眼。
“别愣着了,快去把这桌客人的饭菜端来,别收恩公的银子。”
“是。”
掌故的言罢,他的外甥女立即下去准备,不多时,便将饭菜端到了桌上。
“公子,请慢用,掌柜的交代过了,这一顿算我们请的。”
“多谢。”
面容清秀的姑娘抿唇一笑,她立在一旁,余光一瞥,忽见坐在苏云旗身旁的少年生的唇红齿白,五官绝美,肤白胜雪,竟然比画上的美人还美。
她愣了一瞬,不想打搅到他们吃饭,便先离开了。
苏云旗一边给心尖子布菜,一边轻轻摇着折扇,目光落在她身上再也挪不开。
“那两位公子是兄弟吧?”
“好像是吧,眉眼气质倒是有几分相似呢。”
掌柜的望见面前一幕,觉得赏心悦目极了,刚刚被救下的姑娘唇角上扬,思绪渐远。
两人吃过了饭便急着赶路了,客栈里打杂的姑娘正在招呼着其他客人,一回头,发现她们已经离开了。
“舅舅,你看。”
她前去收拾桌子,发现桌上赫然放着一个银锭子。
掌柜的跑了过来,不由得叹息一声。
“他们可真是好人啊,咱们不能要这银子,不知道那两位公子走远了没有?”
“我去看看。”
客栈里打杂的姑娘攥着银子追了出去,街上人来人往,她却没能追得上。
一辆马车穿过镇子,缓缓驶向村路。
苏云旗攥着手里的鞭子,转头看向坐在身后的人,见她娇糯糯的坐在那里,幼嫩的小手攥着一根脆嫩的野草,水汪汪的大眸子有些迷蒙,似乎是困了。
“娇娇,这一路颠簸,一定累了吧?”
“我不累,倒是你,本来要忙铁铺的活计,又跟着我跑了一趟,都没有好好歇歇呢。”
她探身过去,白生生的小脸近在咫尺,苏云旗咽动喉结,低下头去。
“我不累,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怎么样都行。”
他正心神恍惚,忽然听见前面传来羊叫声。
苏云旗收敛心神,迅速反应过来,立即拉住缰绳。
一个头发花白,衣衫褴褛的老者追赶着羊群,跑的气喘吁吁。
见此情形,陆娇跳下马车,帮忙拦了一下。
“老伯,您没事吧?”
“没事,多谢你了,年轻人。”
“无妨的。”
陆娇抿唇一笑,她话音刚落,头顶响彻一声惊雷。
“苏大哥,快要下雨了,咱们得快点赶路了,老伯,您家住在哪,我们捎您一程吧。”
“谢谢,不用麻烦了,我家就在前面,眼看着快要下雨了,你们别继续赶路了,前面的路不好走,很危险的,若是不嫌弃的话,去我家里避避雨吧。”
“多谢老伯。”
陆娇坐上马车,两人跟随着那位老伯去了家里。
马车停下时雨滴已经如同鞭子般抽打在身上,苏云旗将心尖子半抱着护在怀里,跟着那位老伯踏进茅草屋。
“屋里有些简陋,让两位见笑了。”
“哪里,倒是打扰您了。”
“没事没事,我去烧点水。”
头发花白的老者提着水壶去了灶房,外面雨势很大,不知何时才能停。
陆娇脸上的妆容被雨水冲刷,看起来淡了不少,隐隐露出本来面目,肌肤更白。
她咬着柔嫩的唇,如水般的眸子看向面前浑身湿漉漉的男人,幼嫩的小手攥着一块半干的手帕递了过去。
“苏大哥,擦擦脸吧。”
目光交汇,苏云旗接过手帕,弯腰与她平视,修长的大手擦了擦她被雨水淋湿的乌丝。
“我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与此同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头发花白的老者推开房门,咧嘴一笑。
“槐花,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爹,舅舅说今日客人不多,又阴天了,便让我提前回来的,家里来客人了吗?”
年轻清秀的姑娘浑身湿透,她打了个寒颤,老者急忙去拿了一条棉巾。
“两个过路的年轻人,多亏他们帮我拦住羊群,不然我就追不上了。”
老者笑着说道,年轻姑娘点点头,她回屋换了一身衣裳,有意避着他们,没有出来。
“两位公子,家里没什么茶叶,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多谢老伯。”
苏云旗双手接过粗瓷碗,他磁性好听的声音入耳,靠着门板的姑娘心头一颤,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愣了半天,猛地打开木门,果真见今日救了自己的男人坐在破旧的木桌旁。
“公子,原来是你。”
“这里是你家?”
“正是,我听我爹说了,是你们帮了他,二位可真是我们家的贵人。”
她抿唇含羞一笑,却见那高大俊美的汉子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