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电闪雷鸣,陈旧的屋子里弥散着一股裹了蜜似的香甜气息。
高大威猛的男人袍角湿透,他咽动喉结,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粉团儿似的人。
“苏大哥,你的衣裳有点湿了,等一下,我去把炉火点燃。”
陆娇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袍角在滴水,很是心疼。
“娇娇,不用,我不冷。”
他话音刚落,忽见陆娇白嫩的小手抖了一下,一滴珠泪已经凝固在手背上。
见此,苏云旗心疼坏了。
他急忙接过烛台,修长有力的大手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只被烫到的小手,拇指抹去那滴烛泪,轻轻吹了吹。
“是不是很疼?”
“不疼的。”
温柔貌美的人攥紧拳头,玉白的小脸羞红,摇了摇头。
他低头亲了一下细嫩的手背,前去灶房里抱了些柴过来,将铺子里的炉火点燃。
陆娇收回自己的手,只觉得脸颊热烘烘的。
外面的雨一直不停,火炉里的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苏云旗身上的衣裳已经干了,他回过头,撞见一双勾人而不自知的水眸。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歇着。”
“好,只是回铁铺有些远,不如你在这里将就一晚上吧。”
她抿唇笑了下,缓步走到他身旁,幼嫩的小手烤着炉火,白的近乎透明。
苏云旗的耳根顿时发红,他坐在火炉旁的椅子上,一把将人拉到自己怀里,漆黑炙热的眸光看向她。
“好,你别怕,我就在这里。”
此时,陆娇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比起外面的雷雨声,她似乎更害怕他。
她点点头,连忙站起身。
苏云旗拿起一旁的蓑衣,铁条一般的臂膀撑了起来,遮住了她的头,揽着她朝后院而去。
陆娇心里又甜又暖,今夜下雨,屋子里昏暗,她没看书,回去后便歇下了。
翌日,她醒来时外面的雨早已停了。
她起身洗漱,换上男装,端着一些热腾腾的早饭去了前院。
“苏大哥。”
“娇娇,昨天夜里睡得好吗?”
“很好,格外的踏实。”
她幼嫩的小手拿了一块干粮递过去,甜糯的嗓音入耳,让人心头发颤。
苏云旗连忙接过,两人吃过了饭,他又帮忙劈了些柴,这才准备回铁铺。
“我晚些就过来。”
“到那时若是很忙,便别急着过来。”
“无妨,我的活计都不是能急得来的,我便是夜里晚睡些,也得过来帮帮忙,免得你受累。”
高大俊美的男人站在铺子门口,勾唇一笑,引得过往的姑娘们频频侧目。
他转身刚踏出几步,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脆响。
“小心!”
门口新搭的遮阳棚轰然坍塌,他此时站在遮阳棚外面,高大强悍的身躯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奔了回去。
他一把将自己心爱的姑娘护在怀里,沉重铁条狠狠砸在他宽阔的肩背上,陆娇刚要探头,被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捂住了脸。
他抱着怀里的人进了铺子,陆娇紧张极了,她白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
“苏大哥,你怎么样,让我看看伤到没有?”
“没事,并没伤到,一点也不疼。”
苏云旗害怕她担心,故意动了动手臂。
“让我看一眼吧,那么重的铁砸下来,怎么会没事呢?”
她咬着唇,清澈的眸子里沁着水,幼嫩的小手扯开他的衣裳,露出泛红的肩背。
他生的肌肤白皙,半点不比她差,此时被铁条砸到地方红了一片,陆娇伸手触了一下,发现没伤到骨头。
“好在真的没事。”
她松了一口气,依旧回去找了一瓶药,替他涂上。
“我还没娶媳妇呢,我若出事了,你怎么办?”
他害怕陆娇担心,故意逗她,却见小姑娘娇嫩的眼圈红红的,像只小兔子似的。
苏云旗敛好衣裳,伸着劲臂将人抱在怀里。
“别怕,我这不是好好的,按理说,遮阳棚是刚搭的,不应该坏才是。”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很可疑。”
“我没证据,不能随便说出来。”
陆娇害怕碰到他背上的伤,鲜藕般的胳膊搂着他的脖颈,四目相接,两人心意相通。
“东家,你没事吧?”
程刚从家里来了镇上,刚要踏进铺子,却见门前刚搭的遮阳棚倒了,上面的布料碎成了布条。
他好不容易从缝隙里爬进来,其余的几个姑娘也闻声赶来,害怕的要命。
“我没事,倒是苏大哥,他受了伤。”
“大哥,你伤到哪里了?”
明珠心里咯噔一下,她急忙围了过来,紧张的要哭。
“别怕,只是小伤而已。”
“铁条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是苏大哥替我挡了,伤成这样了,你就别硬撑着了,赶紧回去休息。”
陆娇言罢,苏云旗明白她的意思,没有反驳。
“程刚,去把马车牵来,送苏大哥回去。”
“好。”
闻言,程刚立即去后院牵马,特地用了平时拉货的马车,将苏云旗搀扶到上面,躺在那里。
他生的高大异常,长腿放不下,只能蜷缩在马车上。
“程刚,从铺子前门走。”
“好。”
蜷缩在马车上的男人骤然睁眼,程刚调转马头,从铺子门前驶过,朝着镇北的铁铺而去。
“刚才那个人是苏铁匠?”
“可不是嘛,好像是被陆记饭庄门前的棚子给砸到了,他那么身强体壮的一个人,竟然都走不了路了,看起来伤的很严重。”
街坊邻居开始窃窃私语,此时,隔壁饭庄掌柜的弟弟咧嘴一笑,他余光一瞥,见陆娇正神情恍惚的收拾门前的东西。
她一向人缘很好,周围的百姓纷纷跑过来帮忙,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将倒下来的铁条全都收拾起来。
“陆老板,你以后可得小心啊,刚才是镇北铁铺的苏老板被砸了?”
“是,他伤的不轻,人家本是来帮忙的,没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事。”
闻言,陆娇沮丧的低着头,让人心疼。
一些小贩们围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人率先开了口。
“陆老板,昨天夜里的风雨很大,可能是门口的棚子被风刮坏了。”
“或许是吧。”
陆娇十分伤心的样子,百姓们都知道她们俩关系匪浅,谁也没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