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旗侧首,半张刚毅俊容落在杜大年眼中,明明俊美惊人,却令人心底打颤。
杜大年喉结滚动,强忍内心恐惧,怂巴巴的开口。
“放火之人,便是去年才搬到李家村的杜清。”
闻言,他漆黑锐利的瞳眸有了一丝波澜。
“人在哪?”
“就在村头,苏大哥,他可太过分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枉你和陆姑娘对他们夫妻那么好。”
杜大年在前面带路,村里的百姓们举着火把,将村头照的恍若白昼。
“他可真是个白眼狼,居然想害咱们。”
“可不是,不能放过他!”
百姓们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两人行至此处,杜大年清了清嗓子,只一声,百姓们纷纷让出路来。
“别吵了,苏大哥来了!”
“大郎,你来的正好,原来这个杜清就是放火之人。”
村里的百姓们围了过来,苏云旗目光落在杜清身上,发现他靠着树干昏了过去。
杜清娘子半跪在他身旁,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我相公不是那样的人,求求你一定要相信他。”
“杜兄弟,醒醒。”
苏云旗俯身按住一处穴道,杜清猛地惊醒,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久违的俊脸。
“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有,村里的人说你故意放火,差点烧了大家的田地和房屋。”
“火不是我放的,着火的那日我听见了一些动静,本以为是院子里来人了,没想到一眼望去,火光冲天,那时候村里的人都睡着了,我是为了救火才去的。”
杜清捂着脑袋,被娘子扶了起来。
“我自然信你。”
苏云旗话落,转身看向众人。
“你们当众有谁亲眼见到是他放火的?”
“这,我们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那里了。”
村里的一个年轻男人犹豫一下,回想着当天的情形。
“凡事讲究一个理字,公道自在人心,村里着火那日,我从镇上赶了回来。”
“是是是,多亏了大郎,要不然可就危险了,好在人都没事。”
苏云旗话说了一半,村里的百姓面色缓和,纷纷说道。
杜清却异常激动,从人群里跑了出来,杜家二老拉都没拉住。
“苏大哥,眼见为实,很多人都见到火场只有他一个人,总不能因为他们夫妻俩与陆姑娘的关系,就故意偏袒他吧?”
“你别乱说,快回来。”
杜家老夫妇不想得罪苏云旗,赶紧去将儿子拉住。
“让他说。”
一声金石般的嗓音入耳,杜大年转身,发现提到陆姑娘以后,他如同被触了逆鳞一般,铁打一般的身躯寒气逼人。
杜大年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全都在看自己。
他不敢去看苏云旗的眼睛,掌心冒汗。
“大家别急,其实村里着火那一日,我发现了一串脚印,并捡到了放火之人的玉佩。”
听言,村里的百姓窃窃私语,杜大年后退一步,心虚的低下头。
“既然大郎心里有数,他说火不是杜清放的,那就真的不是,杜兄弟,真是对不住了。”
铁蛋他爹第一个上前道歉,其余的百姓互相看了看,纷纷上前。
“天色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
“好,多谢。”
杜清夫妻俩感激不尽,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村里的百姓们也散了,杜大年浑身冷汗,随着爹娘也回家去了。
“大年,提起玉佩,我怎么没见着你堂兄送你的那块玉佩?”
“娘,这个节骨眼可不能乱说,免得被人误会了,我的玉佩好好的在家里呢,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舍得随身戴着。”
杜大年随口搪塞过去,他用冷水洗了脸,心里有了一个想法。
苏云旗回了院子,疾步踏进茅屋。
茅屋烛光摇曳,粉团儿一般人柔心弱骨而立,一头乌丝披散在胸前,提着裙摆朝他走来。
“苏大哥,你回来了。”
“刚才是杜大年来找我。”
他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修长的大手攥住沁凉的指尖,低声说道。
夜里寒凉,苏云旗找了一件自己的衣裳披在她身上。
温柔貌美的人抬眸看向他,清澈如水的眸子仿若星河般璀璨。
“到底是谁放的火?”
“他们说是杜清。”
苏云旗话音落,陆娇急的站起身来。
“他不是那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信他的话,至于真正的放火之人,我想他会自己送上门来。”
苏云旗没有直说,但两人一向心意相通,只一句话,陆娇便全都明白了。
翌日一早,苏母早早起了,精心熬了些米粥,炒了两道开胃下饭的小菜,看着孩子们吃了才放心。
“娇娇,回头大婶会去镇上看你的,若是铺子有什么累活,尽管交给你苏大哥。”
“知道了,您放心吧。”
粉雕玉琢的人抿唇笑的温软动人,苏母依依不舍的抱了抱自己的心肝肉,目送他们离开。
她们才刚走,杜大年从柴草堆后面走出来。
“苏大哥一大早就走了,我还想请他喝点酒呢。”
闻言,苏母笑了笑,刚要去打水,被杜大年接了过去。
他殷勤的帮忙打水,眼睛看向周围,发现隔壁的房门紧锁,像是还没起,这屋只有苏母一个人。
“云旗滴酒不沾,多谢你的好意。”
“大娘,不知家里还有没有金疮药,我爹早起受了点伤。”
杜大年眉头紧蹙,苏母听言,连忙带着他回屋。
“有,你等一下。”
苏母到处翻找了一通,却没瞧见那金疮药。
“大年,瞧我这记性,好像是放在宝禄那屋了,你坐下等会儿。”
“诶。”
苏母匆匆踏出茅屋,杜大年环视一圈,确定没人进来,急忙前去打开抽屉。
正当他发了疯似的翻找自己的玉佩,忽然觉得脊背生寒。
杜大年转身,却发现苏云旗站在自己身后。
“苏,苏大哥。”
“你在干什么?”
他磁性霸气的嗓音入耳,杜大年牙齿打颤,心快跳出嗓子眼。
“我爹受伤了,想来讨点药。”
杜大年支支吾吾,面前高大威猛的男人面色依旧,自袖中取出一块玉佩。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为它而来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