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旗去了铁蛋家,他修长有力的大手拨开头顶的树枝,羊圈外面的一串脚印赫然入目。
他回过头,迎上夫妻俩惶惶不安的眼神。
“大兄弟,还能找到那个贼人吗?”
“你们别怕,其实羊不是今日才丢的,看脚印应该是在两天前,此人应该身量不高,体态不胖。”
“大兄弟,你可真是英明,铁蛋他爹前两日吃喜酒去了,今早才想着去放羊,结果发现羊少了。”
高大俊美的男人倚天拔地而立,闻言,不仅夫妻俩愣住了,就连隔壁的胖婶和看热闹的百姓全都大为震惊。
“等我的消息吧。”
苏云旗转身离开,众人纷纷让出路来。
篱笆院外,杜大年拍了拍直发愣的朋友,唇角染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是不是还惦记着人家女人呢,瞧你吓的,满头是汗。”
“别乱说。”
杜大年一向口无遮拦,他开玩笑的,没想到朋友却当真了,恼怒的瞪了一眼,匆匆回家去了。
苏云旗回去的时候,刚推开院门就瞧见一抹勾人心魂的身影。
陆娇像是刚起,还没来得及梳妆,一头乌丝如瀑般倾泻在胸前,她娇糯糯的蹲在院子里,正在喂小鸡。
“苏大哥,你回来了。”
她抬眸,水汪汪的大眸子看向他,似比花苞还嫩的小脸绽出笑来。
苏云旗行至她跟前,黑眸温柔的望着嫩芽儿般的人,心跳加速。
“早上天凉,走,咱们回屋。”
“事情有眉目了吗?”
她歪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幼嫩的小手被他攥在掌心。
“有些眉目。”
两人踏进茅屋,家里其他人也在等着,苏云旗觉得实在过意不去。
“娘,你们应该先吃的,不必等我。”
“无妨,大家动筷子吧。”
苏母拉着心尖子坐在自己身旁,将一块肉夹到她碗里。
几人吃过了早饭,陆娇等人赶回了镇上。
“苏大哥,这会儿时候还早,你去忙吧。”
“好,我晚些就来。”
街上人来人往,两人说话多有不便,苏云旗依依不舍的望着她,还没走,却已经牵肠挂肚。
陆娇目送他离开,对面的聚福楼上,石全缓缓站起身。
“姐夫,你不是说那个白老爷不是好东西吗?你瞧,那个小白脸一丁点事都没有。”
“算那小子走运。”
聚福楼的掌柜合上账本,觉得头疼。
他的小舅子低头看了一眼指尖的伤,默默的走下楼。
此时,陆娇正在灶房里炒菜,往常这个时候已经忙不过来了,今日铺子里却没多少客人。
她将菜端给客人,正当心里好奇,耳边传来怒骂。
“识相的给我滚开,别碰我的东西!”
“怎么回事?”
陆娇疾步走了出去,见程刚正与那个聚福楼掌柜的小舅子吵得面红耳赤。
程刚尚未开口,她低头一看,陆记饭庄门前撒了一地黄豆。
粉团儿一般的人面色骤冷,清澈水眸看向那环抱手臂的男人。
“石全,你是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瞧你,到底你年幼,可太容易动怒了,我可没欺负你们,是我脚一软,没扛住麻袋,所以才撒了一地黄豆。”
聚福楼掌柜的小舅子面容染笑,摊了摊手,一副无辜的样子。
“既然是不小心撒了一地,那就捡起来,你已经影响我做生意了。”
“行,可是我手受伤了,不能干活。”
石全故意将包扎着的手给她看,脚下如同生了根一般,压根没动。
“好,这是你说的。”
陆娇一个眼神过去,程刚会意,前去后院拿了一把扫帚过来,只那么三两下就将门口的黄豆清扫干净。
石全被掀起的灰尘呛的咳嗽,他捂着嘴,愤恨的看着沉着无畏的少年,大步走了过去。
“你小子胆大包天,居然敢动我的黄豆!”
“是你欺人太甚,什么黄豆不小心撒了一地,分明是你故意的。”
陆娇抄起程刚手里的扫帚,石全害怕伤到,后退一步。
“你动了我的豆子,你得赔我。”
石全踏前一步,刚要去揪陆娇的衣领,不料被人按住肩头。
“是谁?”
他大声叫道,回头一看,脑子嗡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
高大威猛的男人面色铁青,浑如生铁的强悍身躯泛着腾腾杀气,漆黑锐利的瞳眸风雨拢集。
石全刚要开口,忽然被那修长有力的大手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
他双脚离地,吓得哇哇直叫。
“救命啊,救我!”
苏云旗嫌恶的将他扔了出去,石全如同一块破抹布一般飞了出去,重重落地,仰面躺在那一片黄豆上,硌的生疼。
石全躺在那里半天起不来,踉踉跄跄的要爬起来,却踩到了豆子,接连摔跤。
人群中,看热闹的百姓渐渐散去,一个生的精瘦的年轻男人抬手擦了擦额头冷汗,想起刚才一幕,浑身气力瞬间消散。
“苏大哥,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陆娇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拉着他去了后院。
苏云旗勾唇,冰冷俊容顿时化开,如同变戏法似的将一个晶莹剔透的糖人拿了出来。
“是小兔子糖人。”
“喜欢吗?”
“嗯,你真好。”
粉团儿般的人攥着手里的糖人,抿着嫩红的唇甜甜笑了,嫩藕般的胳膊挽住他结实的手臂。
苏云旗目光落在那只胳膊上,咽动喉结。
他微微俯身,白皙俊美的面容近在眼前。
“东家,有人找你。”
彼时,大门外传来程刚的嗓音。
陆娇收起糖人,忙去开门。
“是谁呀?”
“我也不认得,一男一女,好像是母子。”
陆娇好奇问道,程刚摇了摇头。
苏云旗放心不下,跟随她一起去了铺子里。
只是,他暂时没露面,在灶房里没出去。
粉雕玉琢的少年挑帘而出,坐在那里等候的中年妇人连忙起身。
“你就是陆掌柜?”
“正是。”
陆娇点点头,只见那衣着朴素的中年妇人将一旁魂不守舍的年轻男子扶起来。
“听说你年纪轻轻,妙手回春,能不能麻烦陆掌柜帮我儿子瞧瞧病,他本来挺壮实的,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回家的途中倒在了地上,还一直说心口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