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夫人笑着抬起头,面前白生生的小脸晃着她的眼,周围的几个伙计却笑意尽失。
陆娇面色如常,抿唇笑了下。
“卓夫人,感谢抬爱,只是,我想自己做生意。”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说明白,想请陆老板到我府上,教教我厨艺。”
卓夫人临时改口,明珠等人依旧面色凝重。
“实在是分身乏术。”
正当此时,铺子里来了客人,陆娇起身朝着卓夫人抱拳,急忙去招呼客人。
卓夫人坐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但铺子里生意红火,客人不断,实在无法,她只能先回去。
翌日一早,陆娇刚打开铺门,没想到此时外面有人,竟是卓夫人。
“卓夫人,快请。”
“我儿子比你年长几岁,瞧见你就像瞧见自己的孩子一样,听说你孤身在外,年纪轻轻的实在不容易,我让厨子炖了些燕窝,你趁热尝尝。”
卓夫人热情的拉住她幼嫩的小手,昨日见到的那一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燕窝拿出来,推到陆娇面前。
与此同时,钱喜鹊与杨柳路过此地,正将这一幕收入眼帘。
“那不是卓夫人吗?她怎么会在这?”
钱喜鹊好奇的嘟囔一句,杨柳心里咯噔一下,她攥紧拳头,心里忐忑不安。
“姐,别过去。”
杨柳心虚的拉住她的胳膊,钱喜鹊点点头,扛着肩头的包袱,二人朝着集市走去。
姐妹俩将小摊摆上,今日没了卓绍光顾,生意冷冷清清的。
杨柳心里更冷,手心一直冒虚汗。
“卓家一定知道了,我根本不是卓公子的救命恩人,我该怎么办?”
她心头如同撒了盐一般,眼圈红红的,快要落下泪来。
“依我看,卓夫人去讨好她,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肯定是知道陆娇是女儿身,想让她当儿媳呢。”
“倘若大娘知道了这件事,她会怎么想?”
杨柳恍然,姐妹俩无心摆摊,没到晌午就回村去了。
此时,院中炊烟袅袅,苏母正在灶房里忙碌。
“今日生意好?”
苏母抬眸,钱喜鹊失落的摇了摇头。
“无妨,本就没指望着你摆摊贴补家用,顺其自然吧,就当是散心去了。”
“娘,你做什么呢,闻着真香。”
钱喜鹊笑了笑,凑到婆婆身旁,好奇的望着冒着热气的铁锅。
“蒸了白糖糕,回头给娇娇送去些。”
闻言,钱喜鹊一股怒火升腾而起,面色冷了下来。
“娘,我劝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镇上宝隆钱庄的卓夫人看上你的心肝肉了,我和杨柳亲眼所见,给陆姑娘炖了燕窝送去,她还会稀罕你的东西吗?”
苏母貌美动人的面容一僵,笑容冻结在唇边。
“她怎么会知道娇娇是女儿身?别有什么危险才好。”
锅里的糕点正好出锅,苏母顾不得烫,将热腾腾的白糖糕用油纸裹好,前去后院解开缰绳,策马而去。
饭庄晌午很忙,卓夫人依旧没走,她一边喝茶,一边朝着后厨那边望。
“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程刚路过卓夫人的桌子,朝着邻桌的一位客人说道。
这桌的客人一身酒气,闻听程刚此言,带着怒气将银子拍在桌上。
他刚要离开,再次被程刚叫住。
“客官,这些银子不够。”
“不够?我只点了酒,别以为我喝多了,就跑来糊弄我。”
一身酒气的男人振振有词,程刚十分为难。
“这些菜都是您点的。”
“我一口没动,退了吧。”
他嫌程刚碍事,伸手将他推到一旁。
“客官,请留步!”
程刚追上两步,一身酒气的男人恶狠狠的回头,刚要开口怒斥,见布帘后走出一个貌若潘安的少年。
“你就是这里的掌柜?”
“不错。”
陆娇容色严肃,点了点头。
“好好管管你的伙计,一点眼色也没有,以后谁还会来照顾你的生意?”
一身酒气的男人言罢,陆娇瞥了一眼桌上的菜肴,已经所剩无几。
“这样的生意不照顾也罢。”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身酒气的男人打量着面前嫩的似能掐出水的少年,刚要伸手去推她,不料有一人挺身而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松,松手。”
“大婶!”
陆娇眼前一亮,苏母貌美动人的面容冷如冰霜,转头看向自己的心尖时,如同坚冰化水。
“别怕,有大婶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母生的娇柔貌美,发怒时一身霸气。
她一开口,那一身酒气的男人激灵一下,瞬间醒酒。
“我,我喝多了,少付了些银子,得罪。”
他其中一只手哆嗦着,急忙将菜钱付了,灰溜溜的离开。
看热闹的食客全都散了,卓夫人站在桌前未动,苏母拉着陆娇转身,一眼便看到了她。
“原来这位是陆老板的婶婶。”
“你是何人?”
苏母余光一瞥,见桌上放着一碗已经凉了的燕窝。
她语气里带着凉淡,拉着自己的心尖子坐下。
“陆老板曾去过我家寿宴掌勺,前两日又救了我儿子的命,她是我们卓家的恩人。”
“原来如此。”
苏母将依旧热着的白糖糕从怀里拿出来,捧到心尖子面前。
“孩子,一定饿了吧,趁热吃吧。”
“谢谢大婶。”
温柔貌美的人抿唇一笑,幼嫩的小手接过糕点,低头尝了一口,甜到了心头。
卓夫人看着亲如母女的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如坐针毡,寻了一个借口离开,刚行至饭庄门前,却见苏母追了出来。
“你有事吗?”
卓夫人忍无可忍,不悦的说道。
苏母似乎更加不高兴,她整个人冷的像块冰。
“既然她是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何必要闹这么一出,刚才那个人是你找来的。”
“你!”
苏母面色平静,卓夫人生怕被陆娇听见,瞬间惊慌失措。
“难道不是吗?”
“好,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我看上这个姑娘了,想让她做我们卓家的儿媳妇,我就是想试试她的胆识。”
卓夫人脱口而出,她上下打量着身穿粗衣的苏母,眼里多了一份不屑。
“我猜,你就是那个打铁匠的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