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拢,金碧辉煌的寝殿内,宋瑾瑜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刘嬷嬷,刘嬷嬷!”
“公主,您做噩梦了?”
刘嬷嬷一直守在外面,闻声跑来,恭敬的跪在地上,带着沧桑的眼里泛着宠溺。
一向跋扈的姑娘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抱住自己的膝盖,微微低下头。
“我梦见母后不要我了,云旗哥哥也不肯正眼看我,她们全都离我而去。”
“公主,梦都是反的,您多虑了。”
刘嬷嬷耐心劝说,递了一杯参茶过去。
宋瑾瑜潮湿的手触及自己的脸,刘嬷嬷是她的心腹,自然见过她的本来面目。
但,其余的人并不知道她为了维持现在的容貌有多辛苦,专门找了会易容的高人,按着她母亲萧太后年轻时的模样上妆。
她真的害怕,害怕被人知道。
见状,刘嬷嬷惭愧的低下头,这是她生的女儿,容貌怎么会像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萧太后呢?
她的模样像极了亲爹陆大贵,脾气更像。
“冬青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
刘嬷嬷摇了摇头,小女儿享了十几年荣华富贵,如今只要嫁到苏家,生米煮成熟饭,就算身世的事情败露,凭着苏家的能耐,无人敢说一个不字。
“没想到那个贱人藏的如此之深,竟然以男装示人,我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公主,有快马加急的书信一封。”
正当她恨得咬牙切齿,寝殿外传来宫女毕恭毕敬的声音。
刘嬷嬷急忙将书信接过来,一挥手,小宫女躬身退下。
宋瑾瑜接过那封书信,不由自主的扬起唇角。
“公主,可有什么喜事吗?”
“那个貌美的小贱人疑神疑鬼,与云旗哥哥大闹一通,两人已经分道扬镳了。”
“恭喜公主!”
刘嬷嬷心中大喜,毕竟能让不近女色的汝南王宠的没边,没那么好对付。
不料,宋瑾瑜忽然冷脸,将书信撕得粉碎。
“有什么好恭喜的?苏云旗本来就该我的男人!”
与此同时,柳林镇上。
陆娇一夜好梦,今早醒的有些迟。
她披着衣裳坐起身,见桌上放着香喷喷的早饭,几个姑娘全都去了前院。
陆娇急忙换上男装,随手拿起一个煮鸡蛋便要往铺子里跑。
她白嫩的小手推开房门,迎面撞到了一人身上。
“大婶,您没事吧?”
陆娇又惊又喜,急忙扶住苏母。
苏母宠溺的拉住她的手,不知如何疼着才好,怎么也看不够。
“没事,你别急,若是觉得乏,那就再睡一会儿。”
“已经睡饱了,您快坐。”
她拉着苏母坐在桌前,苏母目光下移,落在那攥着鸡蛋的幼嫩小手上,将其接了过来,剥了壳,递到她手里。
“你整日那么忙,一定得吃好睡好才行,大婶今早炖了猪蹄,趁热尝尝。”
苏母害怕之前炖的不新鲜了,今早特地从村里赶来,在集市上买了,就为了让她吃上一口。
“大婶,您真是最宠我的人了。”
她撒着娇抱住苏母,白皙绝美的小脸贴在她的肩背上,软糯糯的像只小白兔。
“云旗也来了,在前院劈柴呢。”
闻言,陆娇小脸一红,心里暖暖的。
“我出去看看。”
她整理了一下头发,确定没什么不妥的,推门一看,见苏云旗已经拿着斧头回来了。
“娇娇。”
他勾唇一笑,俊美惊人的面容让人移不开眼。
“怎么一大早就过来干活?”
“你说呢?”
他放下手里的斧头,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而来。
温柔貌美的人咬着唇,不敢抬头去看他炙热的目光。
“我是来叫你一起吃早饭的。”
“不逗你了。”
他低头凝着面前粉面桃腮的人,心头泛着绵软之意,修长的大手攥住她微微沁凉的小手,朝着屋里走去。
“大婶,您吃了吗?您若是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陆娇瞧着苏母起身要走,忙抱住她的胳膊。
“乖孩子,大婶吃过了,前院还炖着汤呢,我去看看。”
苏母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瞧着宛若天造地设的两人,笑的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钱喜鹊和杨柳正站在寒风里摆摊,连个问价的人都没有。
“真是气死我了,这生意没法做了。”
钱喜鹊暴躁极了,她还没开张,便于一个妇人吵了一架,怒气难消。
“姐,陆姑娘当初也摆摊,听说刚来到镇上就很火,你说她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杨柳也很纳闷,心里又气又急。
“还不是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我婆婆更是宠上天了,专门从村里过来给她开小灶,走,咱们去陆记饭庄。”
钱喜鹊心里有些不安,生怕婆婆给陆娇留下银子和首饰。
她言罢,杨柳心领神会,姐妹俩收拾了东西,朝着陆记饭庄而去。
陆娇的铺子离着集市不远,姐妹俩将要赶到饭庄的时候,在外面见隔壁的伙计正与一个人窃窃私语。
“陆老板这下可惨了。”
“此话怎讲?他虽然年纪轻,但可是个明事理的大好人。”
“你不懂,正是因为如此,得罪了不少人,我是他邻居,我知道比你多,昨天他与铁匠铺的苏老板吵起来了。”
隔壁的生意一直惨淡,伙计一边嗑瓜子一边说着。
姐妹俩对视一眼,双眸一亮,近前一步。
“小兄弟,她们吵架了?你都听见什么了?”
闻言,隔壁的伙计摇了摇头。
苏云旗怕冻着自己的心尖子,铺子里也特地收拾过,墙缝里堵了棉花保暖,隔壁听得并不真切。
“只听见是吵架了,还摔东西了,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隔壁的伙计言罢,钱喜鹊和杨柳掩饰不住的高兴。
“赶紧把我婆婆劝回来吧,免得死灰复燃,别给那个丫头片子留一点机会。”
姐妹俩推门而入,见苏母正帮忙招呼着客人。
“娘,我早就说过,像她那样的姑娘,咱们家生受不住,既然已经分道扬镳了,你还赖在这里干什么?”
“别胡说八道!”
苏母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生怕二儿媳揭穿陆娇的女儿身,拉着她朝后院走去。
“大,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钱喜鹊余光一瞥,见大伯子正在院子里,一向威严冷漠的男人甘为孺子牛,正在帮陆娇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