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的街市热闹非凡,小贩们叫卖声不绝于耳。
生的白皙貌美的少年穿梭于各个小摊前,引得路人注目。
“给你。”
途经卖鱼的小摊,金老三将一条收拾利索的大鱼扔进陆娇的篮子里。
粉面桃腮的人惊了一跳,她抬眸,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过去,当看清面前的姑娘,抿唇笑了下。
“金姑娘,多谢你的好意,我不能收。”
“你还年幼,孤身在镇上闯荡也不容易,瞧你瘦的,好好补补。”
前两日那一万两银票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别人不知道,可她知道陆娇是女儿身,家不像家,日子怎么会好过。
陆娇刚要开口,鼻端传来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
她鲜藕般的胳膊提着篮子,侧首望去,见杨柳肩头扛着包袱,同钱喜鹊一起走了过来。
“陆姑娘,你人缘可真是好啊,无论男女老幼,没有不被你迷倒的。”
钱喜鹊瞥了一眼正在刮鱼鳞的金老三,阴阳怪气道。
“不敢当,只是,我这个人从不去惦记别人的东西,自然也就算不上讨人嫌了。”
“你!”
闻言,钱喜鹊被噎的心口发闷,刚要发怒,被表妹拉住胳膊。
“姐,别忘了今日的大事,和气生财。”
“哼!”
钱喜鹊白了一眼,自从知道苏家有家底,她愈发看陆娇碍眼。
姐妹俩来的晚,集市上的好位置都没有了,只好继续往里面走,在巷尾开始摆摊。
“你姐夫笨死了,让他做点木工活这么难,瞧瞧,这板子根本不平。”
钱喜鹊嘴里嘟嘟囔囔,十分嫌弃的将木板搭在木凳上,在上面盖了一层粗布帘,将今早亲手做的糕点摆在上面。
“若说手巧,没人比得过苏大哥了。”
杨柳心头一颤,只是,没想到真的见那高大威猛的男人牵着马朝这边走来。
“姐,你快看!”
“大哥,你怎么在这呢?”
钱喜鹊抬头,见到大伯子,热络的从小摊后面走出来相迎。
“我来买点牛乳。”
苏云旗铁臂里捧着一个砂锅,姐妹俩对视一眼,想着他真是疼陆娇,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脸色并不好看。
他近来每日都去买,只为着给心尖子养养身子。
此时集市上摩肩接踵,苏云旗尽快买了牛乳,没想到在人群中见到了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
他威严冰冷的俊容瞬间化开,疾步追了上去。
“苏大哥。”
陆娇回头,撞上他深情温柔的目光,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苏云旗舍不得她受累,将她刚才买来的东西接了过去,拎在自己手里。
“我买了新鲜的牛乳,一会儿多喝一些。”
“嗯。”
她抿唇甜甜的笑了,白日里人多,她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心里却暖融融的。
两人行至后院门前,苏云旗将马拴好,拉着柔若无骨的小手踏进院中。
彼时,一个生的矮胖黝黑的年轻汉子自此经过,仰头看向沈家小院门前的枣红骏马,眼馋极了。
“这可真是一匹好马,别说整个柳林镇,简直世间难寻啊!”
矮胖黝黑的年轻汉子眼珠一转,自棉靴里取出一把乌黑的短刀,手起刀落,刹那间割断了拴马的绳子。
他个头不高,却实在灵活,奋力抓住缰绳,刚要踩上马镫,谁料枣红骏马四蹄翻腾,发疯似的要将他甩下去。
“啊!”
他没想到这匹马如此烈,想要松手下去,却早已来不及。
苏云旗的这匹马跟随他多年,除了陆娇,还没人能坐得。
矮胖黝黑的年轻汉子挂在马腹上,额头青筋暴起,颠簸的晕头转向。
“快看啊,马惊了!”
百姓们纷纷退让一旁,没想到那匹马极通人性,专门绕开人群,绕着圈拼命疾奔。
钱喜鹊和表妹正愁没有生意,正当百无聊赖之时,忍不住寻声望了一眼,却如同五雷轰顶。
“表弟,表弟!”
钱喜鹊急忙朝那边跑去,杨柳紧随其后。
可是,两人还没近前,挂在马腹上的年轻汉子已经筋疲力尽,重重摔了下来。
矮胖黝黑的年轻汉子眼前一片模糊,他张了张嘴,晕了过去。
周围的百姓纷纷围了过来,钱喜鹊和杨柳十分费力的将人扶起,一同送到了医馆去。
此人是她的舅舅家的大儿子,有几年没有走动了。
钱喜鹊今日第一天开张,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着实焦头烂额。
“姐,我先回集市上瞧瞧,咱们的小摊还在那呢。”
杨柳站起身欲走,不料忽然被昏睡中的男人踹了一脚。
她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医馆的火炉上,回身一看,矮胖黝黑的年轻汉子面容凶恶,正在直勾勾的瞪她。
“表弟,你没事了,她是杨柳啊,你不认得了?”
钱喜鹊话音落下,矮胖黝黑的汉子扭头,猝不及防的给她一巴掌。
“郎中,你快瞧瞧他这是怎么了?”
姐妹俩顿时慌了,郎中刚要近前,不料那矮胖黝黑的年轻汉子如同离弦的箭一般赤着脚跑了出去,口中呓语,眼睛也是直勾勾的。
他顾不上身上的伤痛,满街发疯似的奔跑,过往的行人害怕的不得了。
与此同时,苏云旗陪着陆娇吃过了早饭,他行步出门,发现拴马的绳子断了。
“苏大哥,怎么了?”
院门推开,露出一张稚嫩貌美的小脸,她咬唇望去,见门口空空如也,心里咯噔一下。
“回来了!”
彼时,耳边马蹄声声,枣红骏马嘶鸣一声,停在高大威猛的男人身旁。
“到底是什么人做的?”
陆娇俯身看了一眼马蹄印,发现是朝着集市那边跑去的。
“大哥,陆姑娘,你们快来救人,出大事了!”
钱喜鹊不要命似的跑,扶着门口的树干,气喘吁吁。
“发生什么事了?”
“我表弟从马上坠落,整个人都变了,癫狂起来,谁都不认得。”
“我去看看,等我。”
苏云旗害怕伤到陆娇,不准她一同前去。
矮胖黝黑的年轻汉子正在街上奔跑,身上的衣裳少了半条衣袖,正朝着一个半大的孩子伸出胳膊。
正当此时,一条强劲有力的手臂攥住他的胳膊,破骨碎魂,半分撼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