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拢,高大挺拔的男人俊容冷肃,将自己的心尖子护在身后。
陆娇心里暖暖的,她咬着嫩红的唇,白皙的小手攥住他的修长的指头,微微探头,露出一张似比花苞还嫩的脸。
“我适才看过那张银票,的确是假的。”
清脆的嗓音入耳,苏云旗回头,四目相接,两人望着醉醺醺的陆大贵,心中有了一个猜想。
“陆大叔,你昨日离开后,去了哪里?”
“我,糟了!”
苏云旗一语惊醒梦中人,陆大贵恍然醒悟,瞪大双眼。
他拔腿就跑,急忙去找与自己一起喝酒的兄弟。
寒风呼啸,陆大贵将脚上的鞋子跑丢了一只,他全然不觉,气喘吁吁的奔至佟二旺家门口,发了疯似的敲响破旧的木门。
他红着眼睛,脏兮兮的手捶的通红。
房门终于被打开,佟二旺的婆娘正在洗衣,她放下衣袖,嫌恶的白了陆大贵一眼。
“你家男人呢?”
“不是说了,出去躲债去了,明知道他不在家,你怎么又来了,安的什么心?”
“你这女人,你别乱说!”
陆大贵刚要解释,佟二旺的婆娘负气将房门关上,任凭他怎么瞧,就是不肯再开门。
他实在没有办法,偷偷藏在佟家的门口,只是,天都黑了,仍然不见那狐朋狗友回家去。
陆大贵饥肠辘辘,饿的差点昏过去,他踉踉跄跄的转身,准备去买点酒菜暖暖身子。
夜幕降临,街市上热闹非凡。
陆大贵身上仅剩下几个铜板,正当他叹气的时候,脖颈一凉,忽然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肩膀。
“谁?”
他捂着脖颈仰头,楼上的人也低头向下看,四目相对,佟二旺急忙收回目光,命人将窗户关好。
“佟二旺,别跑!”
陆大贵眼前一亮,急忙跑进这家酒楼。
此时,佟二旺坐在桌前未动,陆大贵刚要进门,被两个随从模样的年轻男子拦住。
“你不能进去。”
“佟二旺,你个畜生不如的东西,你给我滚出来,把银票还给我!”
陆大贵话音落下,房门果真打开。
原本衣衫褴褛的佟二旺穿戴得体,一身绫罗绸缎,容光焕发,刺痛了陆大贵的双眼。
“话可不能乱说,谁拿你的银票了?你亲眼看见我拿了?”
“就是你,我只去了你家,醒来后银票就被掉包了。”
陆大贵红着眼睛,原本破烂单薄的衣衫被洒了酒水,此时愈发狼狈。
房间里传出笑闹的声音,他透过门缝看去,见里面有几个花枝招展的女人。
“陆大贵,念在你我兄弟一场,快点滚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把银票还给我,还给我!”
佟二旺话音落,他的两个随从将陆大贵推了出去,关紧房门。
夜色渐浓,与此同时,陆记饭庄早已打烊。
“娇娇,大婶做了牛乳羹,快来趁热吃。”
饭庄的灶房里,苏母一直在忙忙碌碌,生怕自己的心肝肉素日忙碌,不能照顾好自己。
“谢谢大婶。”
陆娇双手去接,苏母生怕烫到她,只将汤匙递到了白嫩的小手里。
“我刚煮熟的鹌鹑蛋,大家都有份,余下的让明珠端到后院去了。”
“大婶,您也吃。”
温柔貌美的人抿唇一笑,幼嫩的小手剥了一颗鹌鹑蛋,递到苏母唇边。
苏母高兴的吃下,无比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孩子,苦了你了,以后你就当我是亲娘,我是你娘。”
闻言,陆娇猛地转头,忽然哽咽的连话都说不出了。
“别哭。”
苏母如同抱小娃似的将心尖子搂在怀里,想到陆大贵今日的言行,想起陆娇曾经的遭遇,不禁红了眼圈。
此时,灶房的布帘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挑开,苏云旗望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心里泛着说不上来的滋味。
“忙了一整日,先吃些东西吧。”
苏云旗挨着她坐下,又是盛饭,又是添汤的,璀璨黑眸温柔的盯着她,片刻也移不开。
嫩芽般的人娇糯糯的坐在那里,似乎感受到他炙热的眸光,嫩涓的小耳朵有些泛红。
“大婶,或许苏大哥还没告诉您,那是一万两的银票。”
陆娇转过头,苏母面色未改,反倒笑了。
她偏头贴在心肝肉的头上,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倒觉得少了。”
苏母不知道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一直想见见陆父,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我想了很久,该怎么说服你爹,今日事出突然,是我失了礼数。”
“您当时一心护着我,况且,他见钱眼开,一向不靠谱。”
“大婶今儿不走了,留在这里陪你,可好?”
苏母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陆娇抿唇一笑,重重的点头。
晚饭后,苏云旗将碗筷收拾下去,洗刷干净,娘亲在这,他便先回铁铺了。
翌日一早,陆娇早早的起了,见明珠轻手轻脚的跑过来。
“陆姑娘,你去洗漱吧,我来做早饭。”
陆娇依旧穿着昨日的衣裳,经了一夜,发髻松散,一看就是个姑娘家。
“大婶还没醒,别吵到她了,咱们去集市买点吃的,你等我一下,我去换身衣裳,速速就来。”
“好。”
闻言,明珠点点头,耐心的在前院等候。
不多时,陆娇从后院赶了回来,两个姑娘结伴去了集市。
“陆姑娘,咱们以后也能开一家这么大的酒楼就好了。”
两人买好了吃食往回走,明珠驻足在一家酒楼前,转身拉住那鲜藕般的胳膊。
陆娇刚要开口,见一个衣着华贵的中年男人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出来。
“那个陆大贵走了吗?”
“老爷,那个老头已经被我们撵走了。”
佟二旺与陆娇擦肩,他并没亲眼见过陆大贵口中那个貌赛天仙的女儿,如今见了,只觉得面前的少年生的实在貌美脱俗。
他瞥了一眼明珠,带着两个随从走了。
“怪不得。”
待他们走后,陆娇不由得感叹一句。
明珠不解,歪头看向她。
“什么怪不得?你认得他们吗?”
“刚才的那个人虽一身绫罗绸缎,可是,他手上冻伤未愈,还有几道伤疤,倒不像是养尊处优的样子。”